公牛哀踩下右脚!
刹那间,整个湖面往下凹了进去,湖水被压缩,一股不可见的力量潜入湖底,触底反弹直冲红色湖面。
湖面本就风急浪高,遇到这股由下往上的力量,直接硬碰硬!
啪~
红布犹如妇人晾衣服,甩干布面水珠一样,顿时抻直。
整个红色湖面一片安静、平坦,没有起伏,像镜面,乃至可以看到布料的折痕,以及经纬线,清晰无比。
除此之外,
还有一缕短发,萧李素宝的。
红布边缘处荡起一片水雾,冲天而起,温度极高;雾气飘在半空中,片刻归于清明,蒸发了。
飞来湖不远处的那棵桃树,纹丝不动。
只有些许雾气洒在叶面,变成红色,纷纷掉落。
红叶触地,瞬间腐朽,化成泥。
陈大发并未从巨大的脚底板里冲出。
公牛哀也没看到那个头发枯黄的少年之身影。
嗯?
公牛哀搓一搓脚掌,就像踩灭地上火苗一样,没感觉有人在底下。
还是没发现陈大发。
他左瞧右看,还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实在找不到,习惯性的挠了挠屁股,甚是奇怪。
噗噗噗~
陈大发吐出嘴里面的水,理了几下身上衣服,枯黄色的头发都被染红了。
啪啪啪~
用手拍打脸部,刚刚被风吹的有些发黏,还有沙子粘在上面,幸亏公牛哀脚底没那些污秽之物。
呼~
一口气喘出,差点没被踩死,陈大发先前翻身七百五十一次,才将将躲过。
他发现肩膀处的蝴蝶结已经松开,于是单手重新打好结。
即便公牛哀身形巨大无朋,动作却极快,完全出乎他的判断。陈大发原本就以速度见长,公牛哀一点也不输他。
常说大而笨重,他是巨大而巨快。
“没踩中。”
陈大发站在脚趾缝里!
声音不大,但他知道公牛哀肯定能听见。
公牛哀确实听见陈大发的说话声,但找不到人。
这让公牛哀有点郁闷。
“阿发,你在哪里?”他并非与陈大发以死相博,这时反而开起玩笑。
陈大发:“叫我全名。”
“好的,阿发。”
公牛哀回应道,突然抬起右脚,挠一下脚底板,有点麻。
刚才踩下来,用力过头。
陈大发没想到公牛哀会突然挠痒,顿时把他蹭倒,直接飞到湖面的边缘处。
蹭到瞬间,公牛哀发现了陈大发。
双方都没想到。
“仅此?”陈大发。
“不止!”公牛哀。
咻~
陈大发消失!
他在飞来湖边缘,直接消失。
“这么快?还是人吗?”
公牛哀眼力不错,发现他在左膝盖处。
大腿处,
陈大发再次消失。
他在公牛哀下身衣裙里面,早已钻了进去。
公牛哀左边大腿受过伤,有个疤。
一个多月前受的伤。
伤确实好了,但疤还在。
陈大发当时还特意观察过,他向来喜欢评估敌人和计算。
那时陈大发触动妖荒的天真法阵,不知是否由此造成他受伤。关于这点,陈大发无法得知,唯一知道的是公牛哀确实受过伤。
出现在公牛哀伤疤处,其实是他第二选择。
第一选择其实是那里,刚才极力在他下身辗转腾挪,却因为公牛哀的身形太大、太过巨大无朋,实在找不到只有放弃,如果继续找下去很快被发现。
这对他不利!
所以陈大发想到了那处伤疤。
由于身上衣裙遮挡,公牛哀视线受阻,不能第一时间发现陈大发,准备扯下衣裙,光腚对战。
你光脚,我光腚!
可陈大发哪会给他这个机会,公牛哀来不及动作了。
陈大发卸下腰间黑鞭,鞭梢发光。
鞭梢最尖处,有火花溢出,颜色不断变换,有蓝白,也有红蓝,还有白红,变化不定。
呲~
陈大发手握鞭梢,直接扎进伤疤处。
陈大发的鞭梢相比于伤疤的面积,简直比头发丝还小。
公牛哀毫无察觉,他皮粗肉糙。
轰隆~
一道雷鸣之音,从大腿骨直接传到他太阳穴处,那里离耳朵近。
公牛哀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鬓角被溢出的火花烧焦。
啪!
一个大巴掌速度极快拍在太阳穴处,拍灭着火的鬓角。
陈大发的目的不是烧掉他鬓角,破坏他发型。
他要击穿公牛哀两边的太阳穴!
这块骨头,最薄弱!
青筋暴起,太阳穴鼓动,耳中轰鸣不断。
庞大的头颅开始冒出黑烟,就像那次陈大发在虎须村莫名其妙头发冒白烟一样。
公牛哀本想着以大博小,任凭你速度再快,只要我足够大,便逃不出他的脚底板和手掌心。
可他失算了。
在计算方面,公牛哀不如陈大发。
鞭梢不断释放出电火花,又不停震动。
公牛哀感觉头盖骨那里有人在说话,他肯定声音就在头顶。
陈大发来到了头顶?
“你那两下子差点意思,我这两下子如何?”
陈大发的声音。
但他并未去到公牛哀头顶,依旧在大腿处。
声音通过震动,传至公牛哀脑中而已。
嚓~
公牛哀敲响破锣。
顿时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陈大发直接被震落湖面。
破锣声抵消了陈大发弄出来的声音。
不过迟了!
公牛哀两边太阳穴,早已被击穿。
他泄气了,逐渐变小。
陈大发摔在湖面动弹不得,黑鞭掉落在一旁。
刚才一声锣响,湖水也应声而起,直接击在陈大发身上,虽说没有洞穿,但也受伤。
此时他闭着眼睛,没有呼吸。
公牛哀手提破锣,走到跟前,看着躺在湖面的陈大发,发现没了呼吸。
他说道:“你那两下子差点意思,我这两下子如何?”
说完也瘫倒了,还揉着太阳穴,公牛哀眼神恍惚,眼皮有点重,要合上。
呼~
陈大发长呼一口气。
公牛哀的身形确实太高了,即便从大腿处摔下来,也扛不住,直接摔岔气儿。
加上破锣声音,仿佛有形有质,直接击打在他身上,力重万钧,喉咙里压着一口血。
呼气之间,陈大发手握黑鞭,钓起公牛哀,只见无数道黑影在半空闪动。
公牛哀的眼皮还没合上,就失去意识。
大事不妙
这他最后的念头。
有个瘦弱的身影扛着一个比他大几倍的东西,慢慢向竹园走来。
萧李素宝头盖红布,已经可以动弹,正蹲在地上呼唤雪衣。
周周坐在地上,抱着猪小白,肩膀处停着一只老鼠。
陈大发走到竹园院门处,抬头看着横额那四个字“知竹常乐”。
横额下面贴着横批:白头偕老。
他进到院子,伸手拿了悬浮在半空的酒杯酒壶,放到酒桌上,朝小阁楼二层看去:“我不喝酒。”
陈大发说完走出竹园,站在院门外。
公牛哀被摔在地上,半梦半醒过来。
他被陈大发从头到脚,折了七次,带回竹园。
“打七折。”陈大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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