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退下去了。雨生卷了两支大喇叭,递一支给马嘶。那马嘶在打得发红的枪管上把烟卷点着了。两人大口大口吸烟。
马嘶说:“你咋不怕?”
雨生说:“俺怕啥?”
马嘶说:“怕死。”指一指周围,“怕死人。”
雨生说:“俺为啥要怕?”
马嘶嘁一声,是啊,为啥要怕?他倒不知道说啥好了,俄顷,说:“你真不怕死?不怕死人?”
雨生说:“怕死就能不死?怕有球用!枪炮一响,怕死的人,死得最早。”笑笑,又说:“再有,死人有啥怕的,要怕也得怕活人啊。”
这像是一个新兵蛋子说的话?
敌人猛攻了一整天,几乎没有间隙,以营、连、排为方阵,梯次进攻。一直就一个套路,先炮轰,再机关枪扫射,再一群一群的兵挤作一团嗷嗷叫着跑过来。这国民党军死心眼,就会这一种战法呀。雨生对敌人这套路,都腻味了,咋就不会玩点新鲜的招数出来,老是这一套,烦不烦?
第二天,国军索性不攻了。竟也在对面挖起战壕来。咦,奇怪啊,这玩的是哪一出?
指导员说:“不好,在里头怕是有阴谋。”
连长说:“敌人是不是要从两翼包抄?”
就派出通讯员去后面阵地向营部报告。通讯员带回营长的命令,敌人攻咱就打退他,敌人不攻,敌人挖战壕,咱也不攻击,咱就跟他对峙,泡蘑菇。反正咱接到上级的命令是要在这里守三天三夜,不管怎么着咱都得在这儿死守着。
连长不放心,各叫一个班,朝两翼突出一两里地,侦查警戒。果然,这两个班摸出去不远,就跟敌人交上火了,枪声、手榴弹爆炸声响作一团。胡大海说:“嘿!长本事啦哎,学会偷袭了,这不班门弄斧吗。”赶紧又派出两个班去支援。
通讯员回来说,是小股敌人袭扰,被打退了。
敌人也就试探一下,并不是有什么正经部署,看看能不能占点便宜,一看我们有防备,他也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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