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鹤被那东、西、南、北四向四门吸引了目光,认真查验之后,禁不住叹道:“竟是如此,好毒的手段啊。”
姜红儿被这没来由的一句话弄了个晕头转向,默默看着徐鹤,眼神之中流露出好奇与疑惑。徐鹤竟也明白了似的,温柔的瞧着她,解释道:“我方才探查过凌霄阁,四周有方圆十数丈空场地,原以为那中间必有一条活路可进入这凌霄阁。现在看来,还真是出人意料,可以肯定的是,那空地全是‘死路’。真正可以进入凌霄阁的路便只有刚才那条地下通道了。”
继而引着姜红儿又看了看一层的四门。
姜红儿也发现问题:“竟全是假门!”
徐鹤应道:“这是‘障眼法’。从外面观之,凌霄阁一层确有四门可入。从内里再观之,这四门和墙壁实为一体,绝无开启的可能。”
姜红儿接言:“如此推算,倘有英雄人物不明就理,欲闯凌霄阁,岂不是连‘门’都摸不着了。”
从来都是被小说中的那些太过刺激,太过扣人心弦的机关消息给蒙蔽。现实版本,实难遇见吧。宁王的凌霄阁,阁外的‘障眼法’和铁闸门‘子母连环锁’,便已算是顶级机关了。倘再到阁内布置那些玄之又玄的机关,基本上不怎么靠谱的。但凡有头脑的,细细一想,便能发现一丝不妥。这凌霄阁本就是宁王极隐秘的“办公场所”,全弄上机关了,宁王本人以及他的那些个走狗们不担心吗?机关暗器可是从不长眼的,不会“挑人”打。大概率进出凌霄阁的都是宁王一党。故而,伤不伤得着外人且不说,伤着他们“自己人”的机会更多一些吧。
徐鹤与姜红儿边聊边沿台阶上至了第二层。
一眼看去,这一层是一个大书房。
浩瀚如海的书籍陈列四周,颇能彰显主人的学识吧。中间摆放有桌、椅、文房四宝及杂物,显然是供“阅览和办公”所用。大气的书桌之上放有一份奏表,显然是刚刚写完不久,墨迹尚未干透,故而奏表是展开放置。
姜红儿凑上一看,大致是写当今正德皇帝如何英明神武的溜须拍马之词,奉上“十美人”和“十美图”,供皇帝日常消遣。
另有一封信是写给锦衣卫指挥使钱宁的,请求这位正德皇帝身边的红人替自己美言几句,设法帮自己恢复三万亲军卫队。
姜红儿欲顺手都“拿”了去,作为宁王勾结朝臣的罪证。徐鹤制止了她:仅凭此信,实难令宁王有何实质性的损伤,反倒打草惊蛇,让其有所警觉,提早去做防范了。
徐鹤目光却落在了一块印章之上,这印章不大,显然是随身携带,以证身份之物。想是宁王一时疏忽,用完印后,忘记带走了。也许是过于自信,认定此处“万无一失”,印章留在此处也绝无闪失了。
徐鹤略一思忖,现成的笔墨纸砚,现成的宁王手书,一时兴起,便照宁王书信笔迹,仿写了一句话。姜红儿看了看,立即明白了徐鹤意图,只是那摹仿甚是生涩,令她忍不住噗嗤笑了。而后,也便依样画葫芦写了同一句话。徐鹤不由得竖起了大拇指,赞道:“绝妙,足可乱真。”再盖上那宁王的印章,如此一来,连宁王本人见了,怕都会当了真的。
二人搞了一通恶作剧后,又收拾成原样,除少了两张纸外,其余不留一丝破绽。
随即便向三层拾级而上。岂料,刚行几步,徐鹤便止住了姜红儿,二人又悄悄退了下去。
姜红儿自是不解徐鹤此举用意,却又对徐鹤甚是信赖,也并不去追问。因为她的信任甚至到了盲目的境地。或许,这便是典型的“恋人情结”:一叶障目,不见泰山。通俗地说,只看得见恋人的好,竟连恋人的“恶”也曲解为有个性了。
徐鹤也是豪爽中透着细腻的性子,自然是对姜红儿的爱意有感觉,且更有回馈的。如此才是“恋爱”该有的样子吧。倘只单方面付出,那现在付出多大,将来失落便有多大。
徐鹤悄声解释道:“三层有人,呼吸均匀而绵长,显然是高手,如若上楼必被其发觉。我虽无畏,却必暴露,再逗留下去,待天色转明便不好脱身了。此次前来,只为探听虚实,却不料颇有收获。来日方长,待时机成熟,定要好好会一会那凌霄阁八大将军。”
虽徐鹤如此一套说辞很是“正常合理”,其实姜红儿心中明镜一样,她的“放鸣”哥哥最担心的是自己的安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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