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出行的前几日,宁王特地举办了盛况空前的“十美游街仪式”。
前有御林亲军开路,后有骑乘骁尉殿后。“十美”第一次在公开场合下“抛头露面”,分坐在“龙凤沉香宝辇”上,雍容华贵,仪态万方。仪仗銮架威风凛凛,乐工吹拉弹奏,震天动地。
这一阵仗几乎轰动了江西各府州县,南昌城内外更是人山人海,伸颈掂脚,都想一睹“十美”的绝色容颜。当然,那位司马逸芳也是混迹其中的。不过,此时的她却另有“称呼”,她叫“木桂”,正是那位历经辛苦蹂躏,忍受羞辱污秽,才得以胜出的“善琴美女木桂”。
自打徐元英劝阻不住司马逸芳的行动后,也只能独自伤怀,却怎么也割舍不下这段情,更放不下朋友司马翔之重托。于情于义,他都没法子置身事外。于是,他便总在暗中观望相助。
“十美游街”,看着其间的司马逸芳,坐在兴隆馆大酒楼上的徐元英回想了此三年中的种种亲密场景,情难自禁,忍不住潸然泪下。
徐鹤等人看在眼中,却也无计可施。
情之一字,唯有亲历。外人,哪怕再好的兄弟朋友,都无从体会,无从共鸣,更无从排解的。
徐鹤、徐元英等人的举动,把旁边坐着的英雄周仿整得有些迷糊了。说起这位周仿,本是南昌城中的一名侠士,癖爱武艺,又生性聪明,自幼便投入了武夷派门下,习得了一身武艺。纵跳如飞,拳脚生风,十八般兵器皆精通。武夷派向以暗器见长,这周仿又是武夷派掌门千慧真人的俗家弟子,故而习得一身飞刀绝技,腰间常系一个飞鱼袋,内中藏有一十八把柳叶飞刀。
那周仿曾游历扬州,与徐鹤结识,二人情义相投,遂成莫逆之交。此次又在这兴隆馆偶遇,真个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周仿此来,也是听闻“十美游街”之事,前来看个热闹的。对于徐元英也仅是初识,自然关于徐元英与司马逸芳之事更是一无所知了。见这徐元英哭得如此痛彻真切,只觉茫然,又不便直接相问,便向徐鹤投去了目光。
徐鹤也不隐讳,将二人相恋之事如实相告。
这周仿本是性情中人,向不喜拐弯抹角,听闻二人之事后,先是黯然许久,而后禁不住直接发问:“既然元英兄与那司马姑娘情意相投,却不知究竟何事能让这位司马姑娘抛开一切,毅然决然的冒天下之大不韪,去刺王杀驾呢?”
此问一出,正中下怀。徐鹤、罗季芳一直以来,虽也对此十分好奇,却碍于情份,不忍再揭兄弟伤痛,故而不便追问。如今却被这周仿一言道破,唐突发问。罗季芳低声叨叨:“唉,看看吧,放鸣哥哥还一直说我愣,这还有更直来直去的。”
徐元英皱了皱眉头,又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这才无奈地说道:“罢了,看来此事还真是迟早都要讲的,不过说来话长,在此我只简略一说,至于详情,容他日再讲吧。”
众人无语,只静静地看着。
徐元英继续讲道:“司马姑娘一家一百三十六人,被那狗皇帝下圣旨满门抄斩了,独存了她一人,因在武当山习武之故而躲过一劫。”说完,徐元英将那悲愤又不忍的目光投射到了徐鹤身上。
徐鹤闻言,心中立时一震,免不得勾起“同病相怜”的伤感。他这才明白,徐元英之前为什么一直隐忍不说,一者是爱人之痛;二者也是兄弟之痛。
周仿追问道:“此间是否有什么隐情,当今正德帝似乎并非那妄杀之人吧。”
徐元英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我也是怀疑,有人暗中设计陷害了司马姑娘全家,但因知情人全都遇害,此事便无从查起了。于是,只剩下唯一的见证——圣旨,涉事官员已是证实,圣旨的的确确是真的。”
“司马姑娘认为,仅凭‘圣旨’这一证据便足矣。无论谁是此事的始作俑者,那狗皇帝都是首当其冲的罪魁祸首,因为即便狗皇帝是被人蒙蔽,也不该如此草率的决断。说一千道一万,根子在狗皇帝这里,最终的‘凶手’也必须是狗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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