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的罗季芳、姜红儿、张云恒三人堪堪亮了招式,还未及动手,大战便随着徐鹤的一声大喝“住手”而结束了。那群小喽啰,一见二当家的被人抓了,自是心中直打退堂鼓,下一步的动作便只有逃了,而且必然是瞅准时机,越快越好。

徐鹤又对着喽啰们喊道:“你等且回山寨,报于大当家知晓,若要二当家活命,须用今天虏来的女子交换。傍晚酉时,仍在此间酒店,仍在此树之下换人。”

众喽啰兵一听此言,便就安了心,这下子可以明目张胆的逃跑了,还有了一个最为妥当的借口:“回山报信。”但此时尚需一个领头羊,众喽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第一个逃窜,怕被“秋后算账”呗。

罗季芳紧着喊了一嗓子:“报信,派一个回去就得了,剩下的让老罗杀着玩,过过瘾。”

这一声喊好似一个“集体逃跑”的口令一般,众喽啰也不管谁来带头了,就恨腿短跑不快了,眨眼间,便踪影皆无了。

徐鹤等四人正欲重返这“望山楼”酒店歇息片刻,以待时间换人。

突然,从暗处冲出一人来,边向徐鹤四人跑来,边高呼:“恩公,慢走。”

这石隶镇本就不大,徐鹤等人弄出如此大的动静来,必然就惊动了全镇上的人。但,都碍于山匪威慑,没人敢近前看热闹的。于是,有胆大的乡亲全躲在了暗处,静观其变。

来人到了徐鹤等人身前,纳头便拜。徐鹤敢忙搀扶,细看此人,认出了。正是那扬州城的方国才方秀才。徐鹤不禁好奇,问道:“你却怎的到了此处?”

方国才回应道:“此间不是说话之处,且到寒舍一叙。”随即引着徐鹤等四人押着马天寿来到方国才家中。方秀才又唤来了媳妇巧云,二人一齐再次郑重叩谢了徐鹤的救命之恩。

“自从那一日,蒙恩公搭救,回到家中,又恐李家再次见害,我夫妻二人即刻逃出了扬州。来到此石隶镇投奔堂叔。我叔叔只夫妻二人,并无之女,见我二人十分欢喜,待若亲子,故此便安心住下。不料,叔父、婶母相继病亡,我给二老安殓下葬后,也便继续在此扎下根来,去年十月又喜得一个孩子,此间种种皆当初恩公所赐。”说罢,又欲再拜,却被徐鹤及时阻住,追问起山匪来历来。

“恩公有所不知,刚刚那‘望山楼’酒店,正是此间山匪开设,以为往来歇息之所,并且还可探听各路消息。”

罗季芳忍不住插嘴道:“我说吗,怎么和云鹏喝着喝着,就喝迷蹬了。原来是自投罗网啊。”

方国才又道:“此酒店倒也非完全黑店,若遇百姓来饮酒宴客,服务倒也周到。即便有山大王犒赏喽啰们,也并不去罗唣骚扰百姓们。”

这个是徐鹤等人亲见的,“却不知为何对罗季芳贤弟和鲍云鹏姑娘下了手?看来,终是难脱山匪习性。”

方国才又道:“这庐山方圆数百里,此间山匪常去行劫过往客商,或去打劫大户人家。不论府城、县地,不管路远路近,只要打探清楚,便扮作百姓模样上门抢掠。只有一件好处,这石隶镇却不曾惊动。一者,或许是兔子不吃窝边草;二者,这里住的人家也确是没什么油水。”

徐鹤奇怪道:“如此盗匪猖獗,官府为何不剿除呢?”

方国才叹道:“这里的百姓都清楚,这伙山匪早就和宁王勾结在一起。那宁王表面上在江西剿匪,实岀是养寇自重。”

徐鹤闻言,和那二当家马天寿所言相符,如此看来,这宁王不臣之心昭然若揭了,而此山匪窝正是他的“养兵之处”。也罢,正好生擒了一个二当家的,便让他写下了供状,坐实了宁王官匪勾结的罪名。

当然,二当家马天寿原本是不想写的,多亏有个罗季芳,审人真有一套,之前列位已经见识过了,此处便不再啰嗦了。

只是如此一来,方国才夫妇恐在此地也呆不下去了。但也无妨,扬州城昔日的小霸王已死,威胁已解除,二人又收拾了行囊,抱了孩子走水路重返家乡去也。这便是那个年代小老百姓们的生活写照。

送走了方国才夫妇,此时的罗季芳与徐鹤二兄弟终于有了闲暇时间好好叙叙旧了。

张云恒押了二当家马天寿另去别处看守。当然,张云恒的心思还在那丹道周天神功之上,边看守边练功,两不误。有心者有所累,无心者无所谓也。

姜红儿见罗季芳与徐鹤开启了“畅聊模式”,也不便干扰,却又不甘心离去,只在一旁默默奉茶聆听。

徐鹤先是询问了罗季芳何故到此,怎又被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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