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域,可以说是五域之中,对待百姓最为残酷的地方,据说这与血帝的修行之法有关。
昔日乱世之中,五大至尊崛起,除却赤王最早达到至尊境,其余四人皆是乱世崛起,从他们的称号中就可以看得出来,各自的武学道路不同。
西域剑神,以剑称尊;北域冥帝,幽冥称帝;中域魔尊,以魔而成……
而南域血帝,这一个血字,已经说明了一切。
昔日的血帝,正是靠着吞噬万灵之血精,强行以量堆积,这才成功突破了天人境界的极限。
他突破之后,五大至尊便迅速镇压了天下,将整个世界分而治之,也未尝没有阻止其他天人境强者继续以这种方法破境的考量。
值得一提的是,陆鸣的父亲,原本是朝廷兵将,后来朝廷崩坏之后,他投入了血帝麾下作一小卒,等到五大至尊时代,天下相对平定之后,他被派遣至南渡城,担任南渡城血武卫大统领一职,期间他创立了天龙帮。
到了南渡城,最初之时一切都还好,血帝虽然分封各州州主,却并不具体管事,平日也无什么政令下达,一切事由各州自治。
那个时候,大家的日子过得都还算自在。
直到数年之前,血帝在南帝城之内下达了一道政令,命各州州主于本州治下,收取血灵之税,每季上供至南帝城。
话里话外说是血灵税,实际上所有人都知道,这所谓的税根本就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
这条政令一下,每季度各州都得准备好一批人,送进南帝城。
有许多人对此存有异议,毕竟血帝之名从何而来,能活到现在的人,大多都很清楚。
血帝每季都需要大量的人口,这很难不让人把念头往别处想。
但无论怎么想,血帝之令,整个南域也无人胆敢不遵。
何况,乱世初定,还有许多人心中抱着侥幸,往好的方面去猜测血帝的意图,陆鸣的父亲便是其中之一。
但是,侥幸很快被打破。
因为这条政令实施不久,南域便爆发了一场叛乱,是由一位州主掀起的。
原因是这位州主在血灵税的政令下达之后前往了南帝城,他在南帝城见到了血帝,并在血帝的引领之下,见到了那宛如地狱般的血肉磨盘,所有从各州被送到南帝城的人,都被丢进这恐怖磨盘,变成那血池中精纯的血精,以供血帝炼药。
在血帝面前,那位州主隐忍不发,但其内心却早已忍受不了如此暴行,早早做好谋划。
他所分封的大州位于中域边境,他离开南帝城后,很快暗中联系上了统治中域的魔尊,谁也不知道他与魔尊做了什么样的约定。
只知道,他回到封地之后不久便发动了叛乱,甚至是要将整个大州都并入中域管辖,引得血帝大怒,亲自出手,要将那一州夷为平地,更要将那背叛的州主诛杀,但却被魔尊拦下。
然后便发生了五大至尊时代以来,至尊之间的第一次直接碰撞。
两位至尊大战到高山崩塌,江水断流,但最终还是收手了,并未分出个胜负生死,双方似乎另外达成什么约定,那名掀起叛乱的州主最终也没有死,而是离开南域,进入中域。
但是这件事情并没有对血灵税造成任何影响,整个南域境内的每一座城池,都要按时收取血灵税,最后由州主移交至南帝城。
陆鸣的父亲对此深恶痛绝,却又不敢反抗至尊暴政,只得得过且过,麻痹自己。
然而,不久之后,血帝再度下达了一条关于血灵税的政令。
这条政令,命整个南域境内,无论大小城池,都需建立提取血精的血肉磨盘。
并且从比之后,各城池收取血灵税后,直接提炼成相应份额的血精,然后再行上交,以此节省运送途中损耗。
这条政令下达不久,南渡城内便建起了一座磨坊,无数作为血灵税被带走的人,都被投入了这座磨坊之中。
陆鸣的父亲极度痛苦,他的良知让他无法接受这样的暴行,但是身为血武卫,他又需要亲手将那些人送进这座磨坊,这是他的职责。
这内心与现实的巨大割裂让他不堪折磨,最终选择带领天龙帮,对南渡城主发起了叛乱。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南渡城主每季度除却上交给州主的血精份额之外,自己还抓捕了更多的人投入磨坊之中,提炼出的血精被他自己吞服,以图让武道更加精进。
然后,他成功了。
在血精的供养之下,南渡城主早已悄无声息地突破到了大宗师境,而陆鸣的父亲,只是一名宗师。
所以,在实力的巨大差距之下,即便陆鸣的父亲以有心算无心占了先机,也还是被南渡城主反杀,之后更是下令将整个天龙帮剿灭。
最终,只有陆鸣一个人逃了出来,遁入山野,隐姓埋名。
然后,一直到今日,被血武卫发现了这座隐藏于山谷之中的小小村落。
同时,他也遇见了法海。
一番对话下来,法海心中的疑问都已经得到解答,也了解了陆鸣身世的来龙去脉。
此时,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响起,转头一看,才见一众村民在乔二的带领下,慢慢地朝着这边过来了。
他们大多数人的眼神之中都闪烁着敬畏的色彩,跟在乔二后面,也不敢随便讲话,闷着声到了近前。
乔二先是看了看神采奕奕的陆鸣,脸上露出笑容,然后关心地说道:“陆大哥,你没事就好了,之前你冲出来的时候,真是吓了我一跳,没想到,你居然也是个武道高手。”
陆鸣也对乔二笑了笑,说:“我没事的,不用担心。”
看得出来,两人的交情还不错。
说着,陆鸣对乔二道:“乔二,我来给你介绍,这位是我的师傅……”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乔二打断了:“陆大哥,你不用介绍了,法海先生我认识的。”
说着,他挠了挠头,脸色变得有些疑惑:“不过,你什么时候拜法海先生为师了?”
法海此刻开口,对陆鸣笑着说:“我今日初来此地便遇到了乔二,是他带着我来到这里的。”
陆鸣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我还在想,师傅您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村子里。”
说完,陆鸣对乔二更加热情了几分,笑着道:“乔二,若非是你,今天咱们村子恐怕就全都得遭了这群血武卫的毒手了。”
“至于拜师的事情,是先前我和那血武卫头领对战不敌,身受重伤,多亏师傅传授了我秘传神功,才保住我的性命。说起来,师傅是你带进村子里来的,我还得多谢你。”
乔二摆摆手,连连说不用不用,但是法海却注意到,他的神色之间,隐约多了些许的莫名之色。
对于这等心态,法海洞若观火,却只是笑而不语。
乔二也没有提,话锋一转说起了正事:“法海先生,我们已经把所有的血武卫全都给捆起来了,现在过来就是想问问您,看看应该怎么处置他们才好。”
他刚问完,陆鸣愤愤的声音便响起了:“还能怎么处置,这些畜生,全部都该死,一个都不应该继续活着。”
“依我看,直接把他们全部杀了吧。”
他虽然是这么说,但是也将目光看向了法海,显然也在征求法海的意见。
法海沉吟片刻后,宣了一声佛号,道:“依贫僧之见,在商议如何处置这些血武卫前,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各位决断。”
“请先生明言。”乔二道。
法海说:“这座山谷原本是隐秘之所,但现在既然已经被发现,便不再隐秘了。即便现在将这些血武卫全数屠戮于此,但外面也无法保证这些血武卫来此之前,没有将这个地方泄露出去。”
“所以,当务之急,是诸位觉得自己应当何去何从。”
“这……”乔二等村民一下就被问住了。
法海的话,一下点醒了山谷里的村民,他们七嘴八舌讨论起来,各说各的,顿时就嘈杂一片。
就在这时,周桥拍了拍手,大声喊道:“好了好了!全都闭嘴,别吵了!”
他在这村子里似乎略有威望,村民们安静下来,纷纷看着他,周桥这才继续说:“你们都忘了?这些血武卫不都是陈和那个畜生带进来的吗?有什么情况,问问他不就知道了。”
“对对对!”
“陈和呢?快去找他!”
“对!把这家伙找出来,他之前在谷口附近,去找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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