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着马蹄声走去，呈现在千鼑军司令面前的赫然是一小波冲出滚烫尘雾的圣鼑远征军骑兵，昔日精美威武的马铠在风马身上已如同破衣烂衫般飘舞着，不断有灼伤亦或是残废的风马脱离队伍跌倒，但那支由骑兵组成的小队还是在不顾一切地向前冲锋，如同一簇从淘金者指缝间冲出，裹挟着碎银与尘土的浪花。
安置好幸存的士兵，命令他们寻找其他幸存者与物资的同时去建立前沿阵地，阻挡敌人接下来有可能的进攻。
而千鼑军司令则熟练地用独臂卸下无用的铠甲，背上凝胶状的食品和武器便发出一种特殊的超声波，类似人类吹口哨，唤来几匹还能行动的风马。
昔日数以万计的风马已经万不存一，跑到千鼑军司令面前的只有三匹风马，一匹身上已经有大面积灼伤，命不久矣，而另一匹的前腿断裂，已无法奔跑，而最后一匹身躯勉强健全的风马，胸前有一个星状烙印，说明那是一匹来自圣鼑远征军的风马，无依无靠，最后只能循着千鼑军的哨声来作依靠。
跃上圣鼑远征军的风马，千鼑军司令以独臂牵缰绳，远远地跟随在那群骑兵身后。
...
奔跑约15分钟后，圣鼑远征军的那一小队骑兵冲破核爆后的尘埃，来到一处雪白的平原上。无数白色荧光的丝状物如神明的白发般乱舞着，轻柔地拂过这群刚刚从核爆边缘区中穿梭而来的骑士。
骑着风马跟随着，千鼑军司令在百米开外停下并观望——虽然强敌的出现使水火不相容的工业社会和封建社会短暂联合，但由于无数岁月的冲突，两者之间的猜忌依然存在。
当然，千鼑军司令也希望唤回圣鼑远征军统帅，以他的号召力召集废墟中的幸存者。
骑兵队伍最中央的正是圣鼑远征军的统帅，他缓步走出骑兵队伍，单膝跪在白色真菌中央，倒下一壶醇酒，营养成分丰富的酒很快便被白色真菌所吸收，而后，如鼑环般的真菌凸起便将统帅环绕，而圣鼑远征军统帅亦低头洗耳，似乎在跪拜着面前一个不曾存在的神明。
“你在干什么？那里还有幸存者！”千鼑军司令站在白色真菌平原上说道，身着黑衣的他如白色平原上的一截枯木：“快回去！还有重新集结部队的可能！”
数名骑在白色风马上的骑兵旋即举起长矛指向千鼑军司令，而千鼑军司令亦举起自动火枪威慑。
“在寻找神的指引。”圣鼑远征军统帅那如银甲堆砌山峰般的身躯缓缓升起，但声线却是平和与稳定，如同一位慈悲的神：“你难道认为我在避战么？”
“很遗憾，你携带几名骑兵来到荒无人烟的地方，我只能这么认为。虽然我们之前是敌人，但我还是希望你回去，以你的号召力，或许还能重新集结力量。”千鼑军司令望着圣鼑远征军骑兵在统帅的眼神示意下放下兵戈，才将枪口指向地面。
“待我听完神谕后，自然便会回去。”
“神都说了什么？”
“你来听便是。”圣鼑远征军统帅站起来，将真菌凸起形成的鼑环中央让出一个位置。
警惕着，千鼑军司令模仿统帅单膝跪地，而在下跪时，他真的听到某些声音——那似乎是一首古老的歌，从无限远的地方传来，化成眼前白色真菌微弱的颤抖，虽然听不懂，但司令肯定那一定是星空人某处地方的方言。
“神在说什么？”
“神说，向东12公里，有一片暮色鸦群，一只暮色鸦的身躯便可投下庞然暗影，暮色鸦群一旦起飞，便将遮天蔽日。神让我们驱赶暮色鸦群向敌人的基地飞行。神说他需要减少力量的消耗，并且看我们是否忠心，若做成此事，不但保我们王朝在50鼑岁月内风调雨顺，万事平安，还可见证神迹的力量。”
“神说的话真的可信么？或者说，这说话的是神，还是你们的把戏？”
“说话的就是神，一个主宰星空人与所有种族命运的神。若追随它，你的王朝便在50鼑内国泰民安，若反抗它，命运将不再护佑你。你愿意信他么？”
“星空人的命运应由自己决定。”
“可悲的是，星空人这一种族的命令便不能由自己决定，因此顺从天意，千鼑军可以不从，但希望你们给予我支持，你也曾见识到我们敌人那灭世的力量，你愿意信你手上的火枪能将敌人粉碎，还是信一个真实存在，且主宰万物生死的神？”
“从我出生起，我便已有勇气接受未来死亡的命运。”千鼑军司令握紧自动火枪。
“那你是否想将敌人毁灭？那便给我们些支持，神迹便将毁灭敌人。”
“你们要什么支持？”
“回去再说。”
...
回到核爆边缘地带，千鼑军幸存者们已经组建起一个阵地，而圣鼑远征军...
不可思议的情况出现，仅以血肉之躯为护甲的封建社会部队——圣鼑远征军，幸存下来的人数竟然比千鼑军这一脱胎于工业社会的军队还要多，幸存的圣鼑远征军军汇成一片片闪着银光的方块，坐落在核爆后被夷平的大地上。
难不成战马与铠甲比坦克更能抵挡那恐怖的冲击波？
不，千鼑军司令很快将这个想法否定。
在圣鼑远征军统帅的带领下，千鼑军司令看到地面上无数个直径约为星空人肩宽两倍的深洞，深洞中赫然是枯萎的白绒菌与钙质外壳——那无数个深洞，正被试管状的钙质外壳包裹着，而其中正藏着躲过那恐怖爆炸的圣鼑远征军士兵。
圣鼑远征军依靠这些钙质深洞，在恐怖爆炸边缘地带勉强削减伤害，但至于千鼑军的区域，却并没有这种深洞存在，莫非真的有神明在保佑圣鼑远征军？
“我的要求很简单，不过是需要几支火枪以驱赶暮色鸦而已。”统帅说道。
“几支火枪...”千鼑军统帅犹豫道。
“千鼑军的幸存者很少，但多出来的火枪却很多。”
“我在担心你们利用火枪杀死我们。”
“不，我们始终遵循神明的旨意。你我虽不同道，但你不是摩德，我们并非水火不相容。”
“可以。”看着寥寥无几的千鼑军部队，千鼑军司令也意识到几支火枪根本无法改变千鼑军必死的命运：“六支火枪，有三支自动火枪，各配一个弹匣的子弹，算摩德迫害你们这么多年，我欠你们的人情。”
“愿神明保佑你。”
圣鼑远征军统领正骑马欲行，但忽然回身向着司令说道：
“不要忘记灼光预言者。”
望着无数从尘土中钻出的星空人士兵——这是圣鼑的新生，千鼑的灭绝。
神迹也即将浮现...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