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姝静口齿间微微沉吟,很快就拿定了主意:
“吃里扒外的奴仆一干人等都当众打杀了,就当着府内其余人和姑娘们的面处置,不必避讳谁。”
姜荷绮此处私宅已经养了多年,从未听说过有人敢拿外人的银钱,对外人发着善心,来做背主的事情。
想来是那些老人仗着自己资历深,欺自己这个面嫩手轻的假菩萨,觉得以他们在姜荷绮面前的体面,纵然是东窗事发,江姝静处置起来难免投鼠忌器,最终落个雷声大雨点小的结果。
可江姝静偏偏就要高高拿起,重重放下,将那些不该有的心思都震慑下去。
闻言,谢文韵抿了抿唇,心中越发为那几个知晓程琪计划的姑娘担心了,怕江姝静也会做同样的处置来杀鸡儆猴:
“那......那几个小丫头呢?”
江姝静顿了顿,继续道:
“至于那几个知情不报的姑娘,此次便算了,劳烦谢姐姐在私底下警告一番。
其余的姑娘只怕也受了不小的惊吓,谢姐姐你在姑娘们中极有威望,就也请你好生抚慰一番。”
谢文韵大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十分意外。
她没有想到江姝静就这样不痛不痒地放过了那几个知情者,这与她之前雷霆手段处置奴仆的态度可谓是天壤之别。
谢文韵咬着唇,不时抬眸看向江姝静。
有心问一问原委,可又担心自己这么一开口,反倒叫江姝静改了主意,害了姑娘们。
谢文韵这一番动作,哪里能瞒得过江姝静的眼睛。
她斜眸看向谢文韵,不由得有些好笑:
“谢姐姐是想问我为什么如此轻轻放过她们了?”
谢文韵点了点头。
江姝静弯了弯唇:
“我也是家中遇难颠沛流离之人,若不是殿下心慈,如今都不知道尸骨埋在何方了。
都是苦命人,我能理解她们心中的惶恐不安和赤诚之心。
她们不过是知情者,报与不报都是情有可原,说到底她们也并没有做出实际的伤害公主府的事情,与府内那些叛徒不是一回事,不该对她们过分苛责。”
况且,谢文韵在说这件事的时候有意瞒下了那几位姑娘的姓名,她的良苦用心,江姝静焉有不懂之理?
“就连程琪——”
江姝静的笑容下落,流露出苦涩的意味,目光怅然,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若不是那夜......我原也不该如此鲁莽行事。阮阮,还要劳烦你处置好她的身后事,望她来生与她的家人能过得平安喜乐。”
陶阮阮点了点,郑重地应了。
三人坐在一处,就学堂里姑娘们的事又细细说了一会子话,谢文韵和陶阮阮才起身告辞。
相约一同去看望仍在休养的姜荷绮。
江姝静喝了一碗苦哈哈的汤药,小憩了片刻。
睡醒时,已经过了午膳时分。
用过饭,吃了茶,菱花进来禀告道:
“姑姑,外面来了一位自称姓季的姑娘,说是姑姑从前的故人,想要拜见姑姑。”
“姓季的故人?”
江姝静脑海中飞快地闪过一张嫩生生的小脸,急忙道:
“快请进来。”
“是。”
季清萍一身水绿色长裙,徐徐走了进来。
江姝静急忙起身,笑盈盈地迎了上去:
“清萍!”
谁料甫一打面,季清萍的眸中便漫上来一层薄薄的水雾。
捏着江姝静的十指,季清萍忍了又忍,终究还是没忍住,眸中热泪滚滚而下,话语间难掩哽咽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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