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天,消息传来,由于何老太太在严司令面前尽力斡旋,嘉怡的堂叔只判了一个赔偿兴顺号过塘行全部货物损失,另外再罚一笔钱了事。趁夜去仓库捣毁货物的于飞无钱可赔,反而要好好地坐上几年牢。

吕嘉怡去警备司令部把堂叔领了出来,他见了嘉怡,相顾无言,一个人踽踽而行,几天不见,背弯了许多,像是一个老人了。

苏同甫交待吕嘉怡一些作保的手续,说的是谁都可以听的话,一切都是例行公事,可是在背着别人的时候,眼神中分明像是在说:“你想好了吗,时间已经不多了!”

吕嘉怡怕他又来逼自己,低了头不去看他的眼睛,心情紧张得不得了。

一回到过塘行,吕嘉怡就把郑泻叫来训斥了一顿,叫他今后不必再去税关,只管好码头上的事就行,一应告报、丈量、销号等事交给韩三岛去办。

郑泻这些年靠着协助商人在过关时隐匿货物,收敛了不少钱财,这一下不蒂是釜底抽薪,又担心掌柜的知道了他背地里干的种种勾当,又是心痛又是惶恐,这痛钻到了心里去,刀割一样的难受,虽然不服,却也只能暗自气恼。

吕嘉怡用过午饭,在房里躺得乏了,想到那个刘长林自从那天大早跑来告发于飞之后,似乎就再没见他露过面。这次倒是多亏了他,应该好好地谢谢他才是,不如就此免了他欠下的债,再赏他几个钱,放他还乡就是。

想到这里,正想让人把他叫来,忽地闭了口,翻身起来,出门去了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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