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浪平静地说道:“这夫妇俩应该就是蓠山‘龙泉山庄’的花荣和欧阳筱雪。”
“这两口子现在是名气很大,听别人介绍,”裴秋风上前神秘地说道:“他们两口子联合大战玉面大侠,把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玉面大侠打得落荒而逃。”原来裴秋风并不知道眼前的刘浪师叔就是玉面大侠,而白云龙听到这些消息时只是一笑而过,并没有放在心上,也没有跟弟子们谈论过玉面大侠的事。
刘浪听后微微一笑,双手搓了几下脸,继续问道:“你们从群英大会回来后过了几天大哥的病开始发作的?”
裴秋风仔细回忆了一下回答道:“前后大概一周的时间吧,对,应该正好七天。”
只听到“砰”的一声,刘浪手中的茶杯被捏了个粉碎,猛然站了起来。裴
秋风和旁边凑上来的弟子们吓了一跳,余光看过去,师叔刘浪双手按在桌子上,
两眼已经是怒火闪烁、凶光毕现。刘浪解开衣领,大步朝屋外走去。几个弟子凑近桌子一看,只见被捏碎的大大小小的瓷渣全部镶嵌在了坚硬的枣木桌面内。
此时虽然已经是冬末春初,但塞外的乾坤观仍然是雪花纷飞,寒风吹起的气旋声回响在乾坤观外。刘浪悲愤地仰天长啸:“大哥,都是小弟一时心软害了大哥啊——”观外大树上落下大块的积雪砸在刘浪的身上。刘浪挥舞双手弓步向前,猛然击向其中的一棵大树,“咔嚓”声起,大树应声倒下,裴秋风和弟子们跑出大门外,看着风雪中胸脯剧烈起伏真气环绕的师叔,看到倒在地上的大树,嘘声一片。
第二天,白云龙的病情再度恶化。但到了傍晚,白云龙一下子清醒异常,示意刘浪和裴秋风坐在床边,交代起乾坤观的后事。等郎中把汤药服下退去后,刘浪将文碧师太的丝帕和飞镖轻轻放在了白云龙的手上。已经奄奄一息的白云龙双手颤抖着,慢慢将飞镖放在一边,两手快速把丝帕打开,眼睛突然发亮,双手抖动得更厉害了。刘浪此前一直没有看过这张丝帕。这时坐在床边,顺便看了一眼,才发现这个丝帕是一方上等的浅青色蜀绣。一条白色的巨龙张开前爪迎向丝帕右边展翅欲飞的白鹅,白鹅红色的冠子十分醒目,背景是蓝天白云和莽莽草原。白云龙露出幸福的微笑,两眼是满满的憧憬和回忆:那时的蓝天、那时的草原……轻声念着:文娥、文碧……泪水顺着眼角流了出来。原来,文碧师太小的时候曾经叫过“文娥”的名字,后来到了峨眉山才改名字“文碧”。白云龙双手颤抖着,从怀中掏出一个精美的玉佩递给了刘浪,断断续续地说道:“弟……送……文娥,就说我……对不住她……”然后用力把丝帕盖在自己的脸上,深吸了两口气,一手攥着飞镖,一手紧握丝帕,停止了呼吸。
“大哥——大哥——”刘浪悲伤呼喊着,眼泪涌出了眼帘。旁边的裴秋风拉
着师傅的手已经是泣不成声。室外的弟子们纷纷涌入,哭声一片。刘浪缓缓地站
起来后退了几步,正好看到墙壁上挂着的一幅白云龙的书法作品:
……山倚断霞,江吞绝壁,野烟萦带沧州。霜气横秋。千雉严城,五更残角月如钩。……六郡少年,三关老将,贺兰烽火新收。天外岳莲楼,挂几行雁字,指引归舟。正好黄金换酒,羯鼓醉凉州。……
此后,刘浪和乾坤观的几位执事一起商议,按照本观的观规,安葬了白云龙观主。刘浪接任了观主一职。原本打算带着裴秋风一起前往鞑靼可汗部落击杀花荣夫妇,为白云龙报仇,可就在临行之际却收到了道衍和尚姚广孝的飞鸽传书:病危速归。刘浪委托裴秋风暂行观主之职,并一再叮嘱等自己从京城回来后再去找花荣夫妇报仇。刘浪将白云龙托付给自己的玉佩揣进怀里快马加鞭朝BJ方向赶去。
当天夜里刘浪就赶到了九寨沟,夜宿格桑山庄。夜晚的九寨沟星月朗朗银河迢迢。刘浪站在阳台上,借着月光,小心翼翼地把玉佩掏出来:这是一块上等的玉佩,玉佩上雕刻的是一对大白鹅和两只小鹅在湖中嬉水的图案。背后平面上雕刻的是一首小诗:
修文一错千古恨,血碧丹心亦无奈;
诚挚赔礼满是福,相爱百年度苦海。
刘浪叹息道:人活一世不过百年,这、这原谅一个人真的很难吗?话音刚落,突然在浩瀚星辰无数道大大小小的亮光划破夜空,投向黑暗中的远方。呈现了难得一见的流星雨壮观景象。刘浪心中无比惊讶,记得白大哥曾经说过,自己最幸福的事就是看流星雨。当时自己也没有多想,现在想来一定是跟文碧师太一起看的流星雨才会刻骨铭心。而今天的这场流星雨,希望远在峨眉山的文碧师太也能够看到,她也一定会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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