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刑部后,刘敬全把关于裴月祯的文书案卷交给了卢踉,刘敬全这主动甩包袱的行为,令韩成吉有些不满。他把卢踉叫到了自己的书房再三叮嘱,办这个案子一定要注意分寸。还有就是官家那边的人,尤其是四殿下尽量不要接触,有什么要出头的事还是让刘敬全去,他才是这个案件的主办人,卢踉感激韩成吉的提点,会意的点了点头。

卢踉离开书房后,韩成吉又唤了侍从锦述进来,将一封手书交给他。

“快给二殿下送去。”,锦述恭敬的接过手书。

“等等。”,锦述刚要出门,韩成吉又叫住了他,上前与他耳语了几句。

喜子抱着案卷随卢踉走进了书房,卢踉的右侍郎办公书房就在刑部大院的西侧长廊下,与左侍郎刘敬全的书房中间隔着方正的院子,门对着门。喜子把手中的案卷,一股脑的撒在了书案上,然后跑了过去,紧张兮兮的关上了门。

“大人,今天早上我刚知道了个惊天的秘密。”,喜子夸张的说道。

卢踉不屑的看了眼喜子,没有应声,开始整理书案上的案卷。

喜子则迫不及待的跑到卢踉的身边坐下,低声说道:“刘敬全和四殿下的母妃,德妃娘娘有一腿。”。

卢踉一愣,错愕道:“什么!”。

“哎呦,你小点声啊。我就说是惊天秘密了吧。”,喜子洋洋得意的说着。

“你听谁说的?”,卢踉问道。

喜子回想起今日早上发生的事,卯时喜子驾马车送卢踉到宫门口后,先行返回了刑部大院。初来乍到的喜子看到众小吏们正排队有序的走入食堂吃早膳,喜子马上也跟了进去。他端着碗米粥,嘴里咬着一个馒头,笑嘻嘻的和众人打招呼介绍自己。然后坐在了一个高个子小吏,和一个矮个儿小吏的中间,闷头吃饭。

高个子小吏委屈巴巴的看着桌子上的粥,迟迟不食:“凭什么让我去?你们就会欺负老实人,我还没到门口呢,说不定就被打出来了。”。

矮个子小吏低头吃饭不语,高个子小吏则越说越气愤,“我还有父母妻儿呢,得罪了他们以后让我怎么过活?米价贵了三钱就能要了我全家的命!”。

喜子的眼睛乱转,反应过来自己坐的地方可能不太对。这时,矮个子小吏把筷子拍在了桌子上,怒道:“你有完没完!去问话而已,有什么要死要活的!”。

高个子小吏顿时也怒火中烧,起身越过喜子的头顶,一把薅起了矮个儿小吏的衣领,二人骂骂咧咧的开始扭打。

“这都是刘侍郎安排的,你有怨气打我干什么?”,矮个子小吏吼道。

“谁不知道你以前就是刘侍郎家的一个娈童啊,要不是你兴许刘侍郎当年就能娶德妃娘娘了!”,高个子小吏口无遮拦的说着。

“我去你的,胡说八道的王八羔子!信不信我弄死你!”,矮个儿小吏拿起一个泥碗,狠狠的砸在了高个子小吏的头上。

此时,在食堂中的众小吏纷纷上前拉架,喜子抱着粥碗左右闪躲,走出了混乱的食堂。

喜子瞪着大眼睛看着卢踉,等待着他的夸奖,卢踉却笑着摇了摇头,说:“这种闲言万不能轻易当真啊。”。

“假的?俩人都打起来了呀。”

“德妃娘娘进宫前是太子太傅,高太傅家的嫡女。那时刘敬全只是相州府的长史,这二人地位悬殊,高太傅怎么会将女儿许配给他呢?”

“那如果是私情呢?”

“相州和华京可相隔千里呢,况且据我所知刘敬全与夫人感情甚好,虽娶了一房小娘,但还是十分看重大娘子的。”,卢踉用手指推了下喜子的额头,笑道:“我让你早早回刑部,可不是打听这种事的。正事办了没有?”。

“哦,办了。英兰的尸身仵作当晚就查验过了,第二日本应送到城外的庄子去,可仵作说休沐日,怕庄子上也没人接收,所以就把英兰的尸身留在了仵作房。”,喜子认真的向卢踉回禀。

卢踉思索了下,拿出仵作出具的验尸文书,看到上面写着‘周广印’的名字。

“周广印,他可是刑部的老人了。”,卢踉轻声一叹,拿着验尸文书推门离开。

卢踉来到位于刑部后院的仵作房,一个年迈消瘦的白发老头,正坐在一张长凳上吸溜着一大碗面条。

“周大人,有礼了。”,卢踉躬身一礼。

周广印嘿嘿的笑道:“这位哥儿是谁啊?小老儿可称不上什么大人。”。

“我是刑部右侍郎,卢踉。”

“哦,是卢大人啊。”,周广印用袖子抹了抹嘴,放下了手中的面碗,起身行礼。

“周大人客气了。”

周广印上下打量了卢踉一翻,高挑纤瘦、白净温和,周身散发着书生气,脸上的笑容也带着青涩。

“卢大人来访,有何事啊?”,周广印问。

卢踉拿出了长袖中的验尸文书,道:“我是来核实被害人英兰的验尸文书的。”。

周广印狐疑的眯缝起了眼睛,心想这新来的卢侍郎怕是闲来无事,才来这仵作房做消遣的。

“那里面请吧。”,周广印推开了仵作房的大门,请卢踉进去。

英兰的尸身已不再僵硬,低温使得尸身保存的十分完好,如正在酣睡入梦的人般,静静的躺在一块简陋的木板上。周广印本以为仵作房中的场景会吓退卢踉,可没想到他居然一手打开了验尸文书,一手拿出一块白色的帕子触碰尸身,核验着文书上记载的每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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