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集
东莞。
东莞东火车站前面的情况,并不比我一年前,第一次下火车的状况,有所改变。乱,差,脏的话还可以说的过去了,比较深圳可以说是天差地别了。
我站在出站口,等着妻子的到来,差不多有年的把时间,我们没有见面了,每次打电话,都给我说是不是外面有人了,变心了,害怕她过来找我。
这下,她终于可以如愿以偿了。
“列车员请注意了,列车员请注意了,由蚌埠开往东莞东的1403列车,已经进站,请列车员做好接车准备。”
车站广播来回播报着,各趟列车进出站台的时间表。
终于人潮拥挤着过来,噪杂声更不用说了,接亲朋好友的人,把出站囗,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好有点似水泄不通的场景。
我左右扒着前面的人群,往里面张望着。
出来的人,都笑逐颜开地,同迎接的人,开心地走去。
妻子终于出现在后面,不怎么拥挤的人群中,穿着家里穿着,褪色的灰蓝裤子,泛了黄的长外套,头发蓬松乱支着,一脸懵然疲惫不堪的样子,拎着个旧包裹,走出检票口。
“老婆。”
我忙跑到近前,接下包裹,要拉她的手。
她便甩了下手说:
“这里都有人看着。”
妻子虽然坐车劳累,但笑起来,还是哪么的美丽迷人。
“火车没晚点好点,把外套脱了吧,热。”
“热倒不热,就是有点累。”
“坐车没休息好,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我和妻子坐车回到沙井,老乡们都十分开心。
“王化民今天晚上,不用跑楼上,找女朋友聊天了。”
老乡打趣的说。
“是的,是的,王化民哪么多女朋友,这下可要闹翻天了。”
大家都熟悉,开着玩笑。妻子也不介意,反正自己在这里了,随便他们说去。
吃过饭,我回厂里加班,妻子和在外面,做生意的老乡在档口,帮忙着做事。
我便找到老乡,看能不能让我老婆进我们村哲厂里面工作,可是装配和电子课都不招工,只好问下二厂的老乡,老乡满口答应下来。
我便回去跟妻子一说,老婆听了也很开心的。可是第二天中午,我回老乡档口的时候,看见妻子在哪帮忙着,便上前问她:
“怎么回事?进去我们厂没有?”
“没有。”
妻子不高兴地看了我一下说。
“怎么会进不去呢?我给老乡都说好了的。”
“你又没说要填表,我又不认识,所以就出来了。”
“也难怪,没事,过几天我们装配车间招工,再想办法让你进去。”
我看着忙碌的妻子说。
“进你们车间,哪不会耽误你找厂妹?”
妻子没有拿正眼看我,不开心的说。
“你别听他们几个人在哪里胡说八道,王化民除了上班,没事就跑新华书店看书,有时一看就是一整天,很少外出的。”
老乡在一边忙打圆场说。
“没事,我晚上带她出去转一转,再看看附近,有没有厂里招工的。”
晚上,我便带着妻子,就在近处几个厂找了一遍,除了招经理就是招领班的,要么就要求,一年以上有经验的,别的没有了。
“现在不是刚过年那个时间,每个厂都招工,现在招普工的少了。”
“我要是识字多好,上午就进去了。”
“没事,这边到处都是工厂,普工还是能找到的,不过你年龄有点大了,都是招二十三岁左右的,你都三十多了,是不太好找点。”
我们走到沙井成人学校的口,见有招饭堂阿姨的。便上去说:
“你好,请问一下,你们饭堂阿姨招了没?”
我站在窗口问门卫室里面的保安。
“还没有,有没有在饭堂做过没。要三年以上的工作经验,初高中学历的。”
妻子站在一边,拉了我一下说:
“我们走吧,做个饭还要这么高的学历。”
“这是成人学校,和工厂是不一样的。”
对面一个小厂门卫室墙上,也贴着个招工启事,我们过去看了看,招普工和清洁工。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和颜悦色地坐在哪里看着报纸。
“你好,请问你这里还招普工吗?”
我趴着窗口问。
“招,有没有在皮革厂做过?”
“没有,你们公司主要做什么的?”
“高档皮鞋,皮具的。要有经验的熟手。”
老头放下报纸,看着我们说:
“会踩电车吗?”
“不会,缝纫机可以。”
“缝纫机不行,我们都是用电车的。”
“那谢谢了。”
我们正要走开。
我和老婆说着谢谢了,转身正要走开,他在后面说:
“小伙子,清洁工做不做,工作轻松,只打扫老板房间,不打扫车间的。”
“打扫地的,做不做?”
我看了看老婆,轻声地问她。
“扫地就扫地,叫什么清洁工。”
我老婆小声的说。
我便折回来问道:
“你好,请问工资多少钱,上几天班一个星期?”
“工资六百五,礼拜六,礼拜天按照加班算,一比一点五倍,公司包吃住的。”
“要不要学历?”
“会写自己名字就行。”
“哪我老婆可以不?”
老头看了看我老婆,点点头说:
“行,人要老实,老板的房间什么都有的。”
“这点你放心。”
“明天拿身份证过来,找保安就说郭总找的,要不直接到前台找老郭也行。”
“哪谢谢你。”
“记住明天八点,一定要来好。”
“放心好了。打扫卫生不累,不在车间里累不了。工资也不少,六百五,比我们厂里面还高呢,我们厂清洁工做了四年,今年才拿六百五。加班费都一样的。我看也行。”
“明天又让我填表怎么办?”
“你先去看吧。可以带回来填的。你明天知道,这个地方不,走前面哪个路口,往右直就到市场了。离他们住的地方不远的。”
“我知道了,叫什么厂名?”
“我刚才也忘了看了,不过这边好找的,这个是成人学校,对面就是了。这里有个加油站,就随着这一排走。看见没有,这一边就是了。”
“我知道了。”
第二天中午,我去找妻子,她正在和老乡开心地聊天。
“怎么样?进了厂没有?”
“进去了,身份证都被押在哪里了,表我带回来填了,到哪就上班了,给老板打扫房间,哪老板住的地方可真好。”
“表拿来我填一下。今天就开始算正式上班了。”
“是的,公司有两个清洁工,都懒,还手不稳,昨天晚上,坐在保安室的,是老板的老爸,我去说找郭总,做清洁工的,保安说招好了。后来我说是老郭让我来的,保安说是老板老爸,就让我进去了,正好碰老板老爸买早餐,还给了我一盒饮料呢?”
“哪就好。”
我一边填表一边说:
“有分到宿舍吗?”
“有,和两个广西的女孩子一个房间。等下去买床被和席子,早知能进厂,我把家里哪床被带来,省了买了。听说今晚加班,下十点半。”
“你不是打扫老板房间吗?晚上还用加班。”
“本来两个清洁工,不让我加班的,老板老爸说,叫我不用理她们,车间什么时候下班,就让我下班打夜宵吃,不属于厂里任何人管。老板老爸抽烟,等下买包烟给他,谢谢人家。”
“好呀。”
我陪着妻子买好了东西,又帮他送到厂里,刚巧碰到老板老爸,妻子把烟递给他,老头也不客气,只是说,刚上班,不要乱花钱,便开心地走了。
刚好他同宿舍的广西妹,过来喊住她,开心的同我老婆说:
“胡美霞。买东西呢?这是你老公?”
“是的,你们出去了。”
“胡美霞,你打扫老板房间,捡到东西没有?”
“没有。”
“有吧。”
另一个女孩子看着我老婆笑着说:
“老板老爸,刚才你走后在饭堂说的,你捡了掉到沙发里面的金项链,还有床底下二千多块钱,还有,还有个金戒指,都被你找到放到茶几上面了。”
“是的,哪里好久没有人进去打扫了,郭总老爸说的。”
“谁说的,她们两个清洁工,每天都临换着去打扫的,之前也掉了一些东西,都没有找到,问打扫卫生的清洁工都说没见。可是今天就是不一样了,丢的东西都被你给找到了。”
妻子笑了笑,没有说话。
我也开心地走开。
晚上不加班,没地方去,正在宿舍看书,徐雅进来,拍着我的床头,气冲冲地问着:
“王化民,王化民。”
吓得穿着内裤,刚从卫生间冲凉出来的吴雷锋,忙躲了进去,关了卫生间的门。
我忙坐起来,用被子盖着身子,合上书看着她问道:
“怎么了,鬼魂附体了。还是谁又欺负你了,生哪么大的气?”
朱春燕站在口,用口语给我提醒着,又用手指着,怒气冲冲的徐雅,做着鬼脸。
“王春亮怎么回家不回来了?”
“吓我一跳,他说在这里不挣钱,一年也余不了几个钱,他准备学厨师去了。”
“他不是说,回家和你一起过来的吗?”
她使劲拉我身上的被子。我看着站在一边的朱春燕向她求救着说:
“朱春燕赶快把她拉走,我还没穿裤子呢?”
朱春燕站在哪里看着,笑而不动。
“你不要拽我的被子,这样不好的。”
“你们安徽的人都是骗子,你不是说他还没有老婆的吗?”
“不是我骗你,是他让我说的,我才说的,再说你后来不也是知道了吗?”
“当时他都是说笑的,我当他故意骗我的呢?”
她说着,流下了伤心的泪水。
“放手,放手,我明天打电话给他,让他给你打电话。总可以了吧。”
“你干嘛呀,拽他被子干嘛。”
梅子进来,看到这种情况,怒气冲冲地把她手拉开说:
“你俩的事,和他有什么关系,来找他。”
“他俩是一个村子的,王春亮回家为什么不回来了。”
梅子便没有好气地将她推开。
“她要去找王春亮呢?”
朱春燕笑着走开说。
“这女孩子平时看好好的,发起火来什么都不顾了。”
吴雷锋忙跑出来,穿好衣服,刚到门口就回身对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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