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襄成碰了一鼻子灰,林氏兄弟那边也是大为惊讶。
“难道是我们会错了意,她并不想见我哥?那我们得赶紧回去,免得夜长梦多。还有,你和悠儿会不会受牵连?”林长晔焦急地问。
杜襄成想了想,说:“应该不是,我记得她说的是‘我改主意了’,说明她原本是想见东帝陛下的,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让她改变了想法。进宫之前我还特地问过小姨父,他说今天早些时候在城门口迎接陛下的时候,他跟陛下提到过我们,很显然她心情不错,并且知道我们的大致位置。”
“到底是哪里出了岔子,使得她的态度转变得那么快?”林长卿道。
三人正琢磨着,门房传来消息:武信君来访。
“武信君?”杜襄成道,“这么晚了他来干什么?”
门房道:“说是有事找公子,但小人看着更像是找家主您的。”
杜襄成想了想,对门房道:“请吧。”
房如樨进门的时候,林长卿和林长晔回避了,只有杜襄成一个人坐在堂内。
见过礼后,房如樨笑着问道:“襄成,怎么就你一个人?”
杜襄成道:“房家阿乌是要见我姨父吗?他应该还没睡,我这就叫他来。”
房如樨笑道:“跟我就不必弄这些虚的了,我问的是东帝陛下和清源君。”
杜襄成笑道:“谁说他们在我家?眼下陛下不是不准渤海国人入关嘛,我怎么敢带头违反她的诏命?”
房如樨道:“行了,既然你不愿说,我也不多问。我深夜前来只是为了告诉你们一件事:在你进宫之前不久,陛下见了牟明月。”
“牟明月?”听到这个名字杜襄成心中一紧,那件事已经几十年没人提起,她几乎要忘记了。
房如樨道:“他今年刚满两千岁,你懂我的意思吧?”
杜襄成道:“房家阿乌,陛下为何要召见牟明月?”
房如樨道:“不是陛下召见的,是他自己跑去的。陛下这些年基本上住在颍州,旧王宫里的事几乎不过问。牟明月就领了个梳洗间的差事,可以随意出入宫廷。”
杜襄成道:“您这消息准确吗?”
房如樨笑道:“武安君在外久了,忘了当下内宫的主人是谁了吗?在下言尽于此,告辞。”
房如樨离开后,林长卿和林长晔一左一右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牟明月是谁?”林长卿问。
“是……”杜襄成一时语塞。
林长晔抢过话道:“我以前跟你提过的,高昌国先王也就是您的姨母,在遗诏中立他为太子贞君。”
林长卿道:“听武信君的意思,安雅不愿意见我,和牟明月有关系?”
杜襄成道:“也许吧。照理说不至于,因为我们陛下根本不喜欢牟明月,是先王非要给他们订的亲,当时她为了当上太子需要牟太尉的支持,也就没有明确反对,但他俩已经好几十年没见过面了。”
林长晔道:“关系不大,但多少肯定有点,不然她的态度不会转变得这么快。”
“有句话我本不想说的,但现在也不得不说了,”杜襄成砸了咂嘴,道:“其实……我们陛下在您面前一直不大自信,我是说在感情方面。虽然以前不大确定,但我总觉得她好像打心眼里不认为您对她真的有感情,只不过这一次她亲口说了出来。”
“她居然这么想?方才你提到的时候,我还以为她在赌气呢!”林长卿惊讶道。
林长晔摊摊手,说:“谁叫你总是一副以天下苍生为己任的德行呢,不要说她了,有时候我看着你那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也犯迷糊。”
林长卿抬手给了他一个毛栗子,林长晔捂着脑门躲到一边。
“我得见到她,把话说清楚。”林长卿道。
林长晔一把摁住他,说:“哥,明天我先去,你出面万一闹僵了就再无转圜的余地了。”
次日,林长晔一大早来到宫门口,自称渤海国使臣求见西帝。侍卫前前后后通传了三次郑安雅都未予理会。林长晔也不多废话,一撩衣袍直接跪在了宫门口,足足跪了一个时辰才见一个老态龙钟的内侍出来召唤他。他一瘸一拐地跟着那老头进了承明殿,只见郑安雅端坐上方、双目微合,便跪拜道:“外臣林长晔拜见西帝陛下。”这一跪可要了命了,即使他来时准备了护膝,但一个时辰跪下来仍不免膝盖红肿,如今又是一跪,疼得他龇牙咧嘴。
郑安雅抬了抬眼皮,面无表情地问:“清源君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林长晔再拜:“替我主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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