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合帅帐成立后,大事基本已定,不过郑安雅还是不放心,她想找几个与玉轮军交过手的人问问,摸一摸对方的底细。

林长晔道:“这有何难,扶余国的聊城守将胡唯义,仅凭城内不足一万的老弱残兵抵挡住玉轮国八万大军一个月的攻势,又在玉轮大军撤退之时及时出兵追击,造成玉轮大军死伤两万有余。如今,他已经成为了扶余国将士心目中的大英雄,若是玉轮国的军情,恐怕没有比他更熟悉的了。”

没过几日,胡唯义从前线调防回来,郑安雅与林长卿亲自在帅帐中设宴为他接风。胡唯义是一名四品将军,平日里见扶余王已是难得,更何况是同时见到东西二帝?他战战兢兢,就连行礼问安都有些哆嗦。

郑安雅见他如此紧张,便命人赐座,宽慰他道:“你不必惊慌,朕与东帝此番请你来,只是想听你讲一讲你们与玉轮国交战的细节。大战在即,虽然我军人数上占优势,但多了解一些玉轮国的情况对我军有益。”

胡唯义道:“回二位陛下,敌军攻下敖东之后,派重兵围困了仙州,在聊城外也布置了一些兵马,但并不攻城。外臣也有心协助仙州,怎奈城内只有五千守军,即便加上城内各大族的府兵、家勇,也不到一万人。此时若是出城迎战,无异于羊入虎口,于是外臣与聊城县令商议后,决定加固城防,坚守待援。再后来,听闻……”说到这里,他忽然停了下来。

林长卿明白他的意思,说道:“渤海军战败的事人尽皆知,你但说无妨。”

胡唯义道:“谢陛下体恤。后来听闻他们偷袭了辽东郡,两面夹击攻下了仙州城。不久后,我们城下就增加了许多敌军,开始攻城。”

“他们用什么攻城?”郑安雅问。

胡唯义道:“他们也有云梯和冲车,工艺不比中原的差,听闻是他们早年俘虏我国的一大批工匠造的。”

“他们的士气、战力如何?”

“将士作战勇猛、军纪严明,绝非寻常打家劫舍的草原匪帮可比。”

“那你是如何抵挡的?”郑安雅问。

胡唯义道:“回陛下,聊城依山而建,三面环山,只有一面有城墙,易守难攻。打仗讲究‘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外臣让士兵们躲在掩体下,化解敌军第一波箭雨和投石的攻势。敌军不见我方人影,误以为守军已经死伤大半无力抵抗,便大举进攻。当他们的云梯和冲车靠近时,我们就往他们的车上倒油、放火烧。如此一来,云梯和冲车便无法使用了。”

“然后呢?”

“随后的几天,他们还有陆续的进攻,但没了云梯,他们无法登上城墙。敌军十分狡猾,见明的不行,就开始挖地道。”

“他们居然还懂得挖地道?这可让朕刮目相看了。”郑安雅道。

“陛下所言极是。对于他们会挖地道一事,臣等也十分惊讶。不过这不难对付,他们挖地道我们也挖。他们妄图从城外挖到城里,我们就沿着城墙挖一圈,再灌满水,埋几口大缸,地下的动静听的一清二楚。”

“他们没有从后面的山上绕到你们背后偷袭?”

“也有,外臣事先在山上各要害处设伏,打得他们有来无回。”

“听说你们最后还主动进攻了?”问话的是杜襄成。

胡唯义眉飞色舞地笑道:“外臣见敌军有拔营起寨之相,便趁着夜色偷偷开了城门,一路从正面进攻,另一路偷偷绕到他们侧翼,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黑暗中,敌军不知我军有多少,以为援兵来到,没多久便自乱阵脚,相互踩踏死伤无数。”

“嗯,打得好!”林长晔忍不住赞许道。

“你带兵颇有章法,师从何处?”郑安雅问。

胡唯义道:“ 恩师名讳曾不凡,乃兵圣曾子之后,有家传之兵法。”

“哦?听闻曾子兵法从不外传,如何传给了你?”郑安雅问。这个曾子的大名她是听说过的,是一位三百年前的兵法大家,着有一部《曾子兵法》,但不曾流传于世,只传给嫡系后人。世间有不乏有人自称曾子的徒子徒孙,却大多为欺世盗名之徒,只是偶然间得了一片半片的残章,并无真才实学。

胡唯义道:“回陛下,恩师无子,只有二女,外臣幸蒙恩师垂青,做了他的女婿,以半子之名得以传承兵法。”

“如此说来,你娶了恩师的女儿?”林长卿问。

“正是。”胡唯义道。

“很好,”郑安雅道,“胡唯义,你愿意留在这里做我们的军师吗?”

“啊?陛下的意思是……”胡唯义愕然。

“渤海、高昌两国已经成立联合帅帐,共同指挥联军,希望你能为我们出谋划策。怎么,不愿意?”林长晔笑着问他。

“啊,愿意,二位陛下垂青,是外臣几世修来的福分,外臣自然是万分愿意!”胡唯义连连答应道。

郑安雅却看出了他有些不安,问道:“你有什么顾虑吗?”

胡唯义顿时紧张起来,额头上汗都出来了,他结结巴巴地说:“外臣……外臣……”

郑安雅道:“你有什么要求,但说无妨。”

胡唯义道:“不敢欺瞒陛下,外臣的确有个不情之请。拙荆有腿疾,行动不便,外臣可否将她接到军中以便照顾?”

郑安雅颇为疑惑地皱了皱眉。杜襄成问道:“家里没有人照顾她吗?既然她行动不便,来到军中,万一大军需要紧急开拔她该如何?”

“这……”胡唯义顿时语塞。

“到底怎么回事?”郑安雅有些不耐烦了。

林长晔见状,忙对他道:“你不用顾忌,有什么事就直说吧,如果确有不便之处,陛下会体谅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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