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正平有点发愣,师父教导自己已经半年,带自己入行一向尽心,从来没有说过这么没头没脑的话。他不由得追问了一句:“师父,你说啥?”

余岱青看着沉思的乌月侯,主动把话头接了过来:“就是你师父说的字面上的意思,不过也只是个猜测。这么说吧,有些修行到极深境界的前辈发现,随着修行的推进,越是靠近世界的本源,就越是发现很多地方自相矛盾,难以自圆其说。

“起初大家都以为是功法有误,也不乏惊才绝艳之辈想要修正功法,结果无论怎么努力,总是在最关键的地方差了那么一点点。后来,终于有了一个人,毫无阻碍地突破了所有人都没法突破的关隘,成就了从未有过的境界。这个人就有着我刚刚说过的,那些匪夷所思的天赋。”

付正平愣愣地听着,这些是他在自己能接触到的文档案卷中都未曾见过的信息。

乌月侯似乎结束了自己的思考,接过了余岱青的话头:“是啊,接下来就是一场灾难,那个人跨入新境界之后没有多久,忽然有一天就开始了无差别的屠杀,最初受害的是他的妻子和孩子,接下来是门人,再然后是知交故旧,然后就是整个修行界,最后靠着人海战术才将那人制住。大家都觉得那人疯了,所以很多人的猜测就是,越靠近天道,就越有可能发疯,渐渐地就变成了一种说法,天道疯了。”

“制住?不应该是击毙么?”付正平疑惑起来,这种级别的战斗,光是想象就知道是绝对不可能存在留手的,想要不伤对方性命,控制住对方,这应该不是一个靠人海战术就可以做到的事情。

“其实也不算制住,没人杀得了‘天不收’,那人是自杀的。”余岱青叹了口气道,“所以这也就是‘天不收’这个名字的由来,老天都收不了他,只能他们自己杀死自己。后来又出现过一个类似的人物,经历和变故十分相同,这就让当时的事务局,哦,那个时候我们还叫做钦天监,钦天监的人对此产生了很大的怀疑。经过多年搜索古籍,后来跟妖族相对缓和后,我们也找妖族印证过。这才发现,以前也有过类似的人,从有记载以来,大概零星出现过九次。”

乌月侯将桌上的案卷又拿了起来,似乎想到什么,在一旁开口道:“是的,这九个人,都有一个特点,就是战斗的时候不惧怕死亡,不害怕失去手脚,而且会很大程度地改变自己的身体形态……很像那天晚上的李岩……”

付正平沉默了一阵,刚想开口问问局里对“天不收”是什么处理方式,忽然又觉得似乎问了也不会有什么区别。刚刚余岱青也提到过,这个名为事务局临时办事处的地方,其本质是李岩监视点,事务局的态度自然也很明白了。

监视,这个词本身就带着浓浓的敌意。

余岱青将双手一拍,笑着说:“好了,科普时间到此结束。当然了,关于天道疯了的说法,我表示存疑,毕竟按照科学的解释,天道不过是世界底层规则的代称,一个规则,只存在弄明白和没弄明白两种状态,如果我们觉得规则疯了,那一定是还有我们没有掌握的知识。所以,老付,不用在意,这并不是咱们需要担心的问题。”

说完,余岱青将头转向了乌月侯:“不论咱们怎么看李岩,该做的事情还是得做。我是不管怎么看,都觉着这案子里有股子说不清的味道,乌老板,你怎么看?”

乌月侯正在重新翻阅那本案卷,听到余岱青问起,轻轻点了一下头:“眼见为实,看起来是个普通的失踪案,当然要到失踪人的居所去看看才行。嗯,赵成刚……租住的房子……对了,余大真人,说起租房,你就不能把旁边两栋商铺都租下来吗?这样不就够宽敞了?”

余岱青顿时惊为天人,绕了这么一大圈,居然还是没把乌月侯的注意力绕开,当下含混两句“真人不敢当,别乱叫”,接着不再搭话。

乌月侯脸上顿时挂上了促狭的笑意,扬了扬手:“我去勘查现场,说实话,老余,你跟李局关系那么近,打个报销单子上去,租多两间店有什么大不了的,这么死板……算了不说了,小瓶子,跟我出现场去。”

“师父,正常叫我小付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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