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岱青搓了搓脸,只觉得脑仁都有些生疼。

师妹带着天龠星官回门派去了,为了照顾那个小姑娘,师父甚至专门给赵红缨安排了宏远武校的老师职位。依着师妹的性子,真想象不出来她当老师的样子。

南鹏举跟着王大胡子去往西北,两天前那边的事务局分局爆发了一场和鬼师门的战斗,需要这两个开碑裂石的好手支援。

老廖跟着师妹一起去了益州,他负责送两个女孩子回到青城,接下来还要从益州中转,前往云州处理一系列事情,那是商州本地的一群邪修流窜过去,需要商州的人手去协助办案外加接收押送嫌犯回来。

所以一时之间,余岱青才惊觉自己已成了一名光杆司令。他不禁有些怀念道驴还在的日子,佛门弟子的老实耿直,以及耐打抗造,实在是调查中的上佳队友,只可惜经历东都大战之后,道驴也要跟随寺中长辈回去述职应卯,目前也不在商州东都。

当然,也不能算是完全的光杆司令。余岱青抬起头,将眼神投到了房间内另外一人身上。

付正平将头埋在一堆书本案卷之中,看一会儿,又往手边一本厚厚的笔记本上抄写一阵。余岱青叹了口气,开口招呼道:“老付啊,案卷是保密的,不要随意抄写……”

然后就看到付正平一阵手忙脚乱,他先是抬头不好意思地连声抱歉,然后又慌慌张张地将笔记本上抄写好的纸页都撕了下来,然后抬起手拇指和食指搓动,一点火苗冒出,看样子是打算将纸页当场销毁,以示决心。

结果指尖的灵火不小心燎到了桌面上的几张稿纸,付正平慌慌张张地去拍打被点燃的稿纸,却忘记了自己手指上还冒着一点灵火,引燃了更多的稿纸。他动作更加混乱,不小心又碰到了堆在办公桌上的大叠案卷纸盒,让如山的书本卷宗顿时塌了半边,轰隆一声砸在地上。

点燃的稿纸在付正平急切的动作带动下,飘到了那堆落在地上的案卷之中。

付正平顿时脸色煞白。

余岱青捂着额头,摇了摇头,十分无奈地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扇动几下。大叠的案卷和那几张引燃的稿纸随着余岱青的动作,自动飘了起来,重新分门别类排列整齐,重新落回了付正平的办公桌上。火光也随之熄灭,几张明明已经烧着的稿纸此刻依旧完好如初。

付正平张了张嘴,想说些话来缓解尴尬,但嗓子里转了几圈也没转出个完整的词来。

余岱青叹口气:“不用那么慌张。抄录也没关系,我知道你是为了梳理思路,只要别带离这间办公室就行,或者抄录之前跟我申请一下就好。另外,指尖灵火是用来引燃符纸的,笔记本上撕下来的纸灵火是点不着的,嗯,案卷也做了防火防损坏处理,普通火焰也点不着,不用这么担心……当然,你用来当稿纸的那几张纸是柜子里拿的吧……那些是空白符纸,所以被你点着了,只是你没行符,所以着了也没事……唉,估计又是你师父到处乱放东西了吧,居然把符纸放在文件柜里……”

付正平是局里临时调来支援商州的,一同调动的还有他的师父乌月侯,只是云龙子随口提了一句,乌月侯原本是不用调动的,不知道是因为担心徒弟还是什么别的原因,主动申请一起调到了商州挂职。

今天一大早乌月侯就跑得不知去向,留下付正平跟今早才赶回来的余岱青共处一室。

余岱青不知道付正平看到自己为啥这么紧张,不过一起办公了两个小时,就已经看到他慌慌张张犯了十几次错。

原本余岱青认为自己和付正平都同属于科学领域有所建树之人,相谈本应甚欢才对,结果见面之后没说几句就发现,对方文史,自己理工,除了一些细节的技术应用外,完全聊不到一起去,反而发觉付正平看自己的眼神都透着股子敬畏,完整的话都说不利索。

余岱青看着眼前畏惧地快缩成鹌鹑的付正平,不由得叹了口气。紧接着就听到外屋传来一道清亮的叫声:“余道士,你又欺负我家徒弟了?我在门外就听到屋里乒铃乓啷的!”

乌月侯英姿飒爽地从外屋走了进来,先是看了一眼自己那个畏畏缩缩的徒弟,接着就把眼睛一瞪,看向缩在大办公桌后的余岱青。

余岱青略显委屈地摊了摊手,付正平在一旁连忙开口道:“师父,不是的,师父,是我把案卷碰翻了,余道长还帮我收尾来着……”

乌月侯挠了挠头发,转身跟付正平说:“碰翻就碰翻了,捡起来就行,怎么这么久了还是毛毛糙糙的。”

余岱青在一旁笑嘻嘻道:“因为有人把符纸和稿纸放混了,而且还没跟自己徒弟讲清楚灵火的特性,所以产生了一些误会。”

乌月侯转过脸瞪了余岱青一眼,略带点尴尬和埋怨地说:“那怎么办,整个屋子就那么一个柜子,你也不弄个更大点的地方,怪谁呢?”

这是间不大的屋子,位于东都市城南,距离李岩就读的实验小学并不远。余岱青租到这里的理由是,斗宿是在这附近消散的,那么这里会成为整个东都市最容易产生异常的地点,事务局的临时驻扎地也理应放在这里。

这里距离实验小学两个街区,是座落在通前路和和政路交汇处,街角一间商铺的二楼。

整栋小商铺面积不大,整体呈一个直角形。一楼是一家已经关门许久的咖啡馆,整体装修风格浪漫且经典,属于前两年大家的跟风产物。可惜这个年代,大家还是喝不惯苦兮兮的咖啡,老板苦撑了许久,后来甚至开始卖起了胡辣汤,但依然还是在前几个月关门大吉。

二楼原本是咖啡-胡辣汤店店主的居所,兼做仓库使用。在退掉整栋店铺后,店主含泪搬离了这里,留下了二楼这个内外两间的房屋,被余岱青租了下来,作为事务局的临时办事处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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