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是一种艺术,但很可惜,布利苏不论现在还是将来,都不太会精通这门艺术,一夜的酣睡让他的精神很充沛,吱吱呀呀的嘴里偶尔会带上两声爸爸妈妈,这让他的父母感到愉快,他也很愉快,他已渐渐地学会如何活动自己的身体,从他第一次翻身开始,他就该明白他的能力,他知道他能做到,于是现在,他才能确实的做到,一层深红色的毯子铺在地上,一层层的针线相互交织,留出一个个金点,再从金点上蔓延出细线,像是水花那样,连起一朵朵荷花,在里面留下琥珀色的花蕊,自从布利苏接连从沙发上掉下来后,他们就为他留下了这样一个毯子,有时也充当被子,让人骄傲,他此刻正趴在上面,偶尔起来爬两下,安静的像个沙包,让人骄傲,他已经会爬行了,骄傲的父母把这件事散播了出去,风会听到,并让更多的风听到,它们也会共享这骄傲,布利苏呢,他又会怎么想,他不知道风在传播这消息,他不知道自己做到什么,知识在形成后就从他的脑海中流失了,他曾为了一团光而翻身,现在呢,他却忘了为什么而爬行,他已经吃完了橘子,吃?为什么他会知道吃呢?这不合理,只是这些知识也像爬行一样消失了,他只是会做而已,这多让人羞愧,布利苏不值得让人骄傲。

莴缦把门打开,福冷抱着小布利苏回来了,他提着一袋糖,这让她有些高兴,她把布利苏接过来,福冷就能空出手来,把门关好,把糖放好,然后去睡觉,莴缦对这一切帮不上忙,但她至少知道福冷累了,需要休息,所以至少她要负责照顾她的孩子,“妈妈,爸爸。”“哦!”她露出一副很兴奋的表情,自然地笑着,她把布利苏放到毯子上,布利苏没什么反应,呆呆地坐在那里,溜圆的眼睛盯着妈妈,眨也不眨,像个木娃娃,妈妈把手放到他脸上,他就把手搭在妈妈的手上,嘴巴微微张着,肥嘟嘟的脸上透着红,莴缦拿了块软糖放到布利苏的手里,自己转身坐回到沙发上,翻开放在一旁的书,这书看上去很旧了,厚厚的书籍包装的很精致,封面上印着一朵红艳艳的卷丹,从左下方长出,占据了小半个封面,后方的远景是用变色油墨绘制的教堂,这教堂极高,且没有丝毫外在的装饰,仅有一个廉价的三环图案刻在门上,她顺着书签将书翻开,此后一切就都安静下来,家里不再有多余的响声,她看的很认真,右手从文字下划过,每划过最后一个字就顺势将书页翻过,很顺畅,几乎没有聒噪的翻页声,两只手指在书页上,“妈妈。”小布利苏爬到了她的背上,脑袋从肩膀下探出来,右手学着她指着书上的文字,妈妈对此感到愉悦,即刻又笑了起来,捏着他的指头指着书上的字,“万“,“哇~”“万。”“妈。”“读‘万’”“鲁瓦!”

孩子似乎不会感到疲倦,幼稚使他们不会拥有太复杂的思考,未发育完全的身体在很多方面是与成人不同的,他还带有生命最原本的和谐,带有智慧最天然的空洞,迟钝,好奇,盲目,或是不知所措,都会以非社会化的形式体现在他的身上,他可以孜孜不倦的重复枯燥的词汇,沉迷于反反复复的游戏,他与他的母亲都会为此感到高兴,新的知识像是一张张的贴纸,装饰在布利苏的身上,一层一层,然后顺着油脂滑落,书页一张一张的翻过去,蛙鸣般的念诵声和着书页翻动的声响,嘈杂中带着趣味,直到曲声变得沉寂,嗓音变得枯燥,大人的耐性抵不住小孩的好奇,远方被清扫的树叶耐不住风的挑拨,天空游离的云层淌不过下一片油膏,鼠类们走向死亡,人们才又回到街道上,看枝丫与大地的碰撞,听白骨与叶的摩擦,新生的普卢拉将要回到这片久违的土地上,他们就都围上帽子,登上车子,让路上的行人继续行走,让畏寒的稚童回到家去,工人们继续去到自己的岗位上,刑场的职工们也多一桩笑谈。

咦,哭吧,

为那无名的冒险家;

咦,哭吧,

为他也为你呀;

他落入狭小的缝隙里,

你又落在哪里;

他有青草裹住伤痕,

你却只能装的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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