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纷纷回头,才发现东屋挡风的棉布帘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掀开,昏暗的油灯下勉强能看清站在门口一大一小身影。
正是杨穗穗牵着一个小男孩站在门口,小姑娘也就十一二岁的模样,身量略显单薄,巴掌大的脸虽然看着黑瘦却秀雅清丽,特别是一双乌黑的瞳仁盈盈如秋水。
杨穗穗身旁的小童不过五六岁左右的样子,虎头虎脑的样子只到少女腰侧,肉乎乎的双手紧紧抓住姐姐的袖子,眼眶里还带着湿意,一看就知道刚哭过。
午间饭桌上的酸菜炖肉三娃一口都没吃到,大伯娘护食儿,往日里只要他的筷子动了肉菜,大伯娘总是会骂骂咧咧,闹得桌上吃饭的人全都不安生。
更小的时候他还会时不时闹脾气,自懂事后他就知道没有爹娘的佑护他要学会乖一些,不给姐姐添麻烦,大伯和大伯娘是大哥和二姐爹娘,祖母偏疼大哥,而他只有姐姐。
下午姐姐说要去山里打雀鸟给他烤来吃,直到天都快黑了,他蹲在院门口都没见到姐姐回家的身影,却看见大伯一家进了祖母的东屋,二娃躲在屋檐下偷听到祖母和大伯又在商量姐姐的婚事。
杨穗穗注视着屋内这些所谓的血脉亲人,又重复了一句:“我是不会嫁人的。”一个个都在想法设法算计着用她的婚事替大娃大丫铺路。
这具原身就是因为拒绝被这些吸血虫安排的婚事,在被送去县城的头一晚带着弟弟元宝逃出家门,谁知夜色太深,没注意脚下,一个跟头二丫就栽到村人挖来贮蓄柴火的坑里,被村里路过的汉子救上来时额头的血窟窿还在不停地淌血。
在炕上整整躺了三天,可惜醒过来的已经变成21世纪的杨穗穗,而那个孤苦的小姑娘小小年纪就失去生命。
握着手里的肉嘟嘟的小手,仿佛汲取了力量,杨穗穗知道自己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不是一个人,前世她就是在孤儿院长大的,没有父母没有兄弟姐妹可以依靠。
如今,她既然占用了原身的身体,那就更要好好守护她留下来的唯一亲人。
众人好似才回过神来,王氏唰地站起身来,语气虚伪:“哎呦,二丫你是年纪太小,只要嫁给张少爷那就是做少奶奶的命嘞。”
“这倒稀罕,从前倒是未曾见过大伯娘这般替我打算,可惜穗穗命薄受不住这好事。”扬穗穗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妇人脸色活生生憋得通红。
王氏就觉得这死丫头把脑子摔个窟窿醒过来后,就不比从前好对付了。
如今说话句句带刺不说,那眼神里总带着深意,着实看的人火冒三丈。
老陈氏也有些恼怒这个不听话的孙女,至从二丫头自己把头摔破醒过来后,村里人看她的眼神总是晦暗不明,话里话外还带出她刻薄二儿子留下的一双娃,偏疼大儿子一家地风言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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