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金火同生的飞刀确实有些厉害,若不是这雨势过大,说不定还能更厉害些。

每一柄飞刀刺向朱蔚秀,她挥剑斩中其身的时候,那刀身上的火焰都会突然向着她一扑,即便是她闪身避开,那飞刀只要临近她身侧,火焰也会突然朝着她飞射而出。

这火淋雨而不息,显然是因为那少年火元素掌控厉害的缘故,若是换个普通的习武者,哪怕身手厉害如同她此刻,一旦不慎着了一丝火焰在身,都难免要被灼烧从而导致手忙脚乱,被那少年十柄飞刀再一阵乱砍,可能就会因此丢了性命。

原本朱蔚秀并不愿暴露她的底细,从而一直只是以剑法相斗,可是那少年这十柄金火同生的飞刀,她若不同样以修行者的身份与他相斗,那她自保或许可以,便无法取他性命。

可是,他今日一定要死!

忽而一阵风起,那些原本迅捷无比的飞刀迎风慢了少许,继而雨中探出无数条丝线,缠在了那些飞刀的刀身上,拉扯着它变慢从而停止。

朱蔚秀回剑入鞘,挂好在腰间,伸出手捏起面前被雨丝缠绕的飞刀,在指间把玩一番,对着那个此刻无论怎样挥动手势,都无法再指挥飞刀的少年道:“巧了,我也是修行者,所以,你可以去死了!”

朱蔚秀屈指一弹,那柄飞刀刺穿重重雨幕,刺向那少年。

那少年双手急挥,可是那柄袭来的飞刀没有一丝凝滞,他慌了神,转身就跑,大叫道:“你不能杀我,我爹是金龙帮帮主,我还有师父,我师父可是天境修行者,你若杀……”

那柄刀从背后刺穿了他的喉咙,让他的话再也说不出口,他捂着喉咙,嘴里只能嗬嗬,可是又怎么捂得住那血,血从指间流出,红了地面,转眼间又被雨水冲洗干净。

那五人愣了神,有转身逃跑的,有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每个人均被一柄那少年的金龙飞刀,同样刺穿喉咙而死。

朱蔚秀收了飞刀,走到那少年跟前,确认没有任何意外,他的确死了,纵使是他口中所说的那名天境的师父来了,也无法再将他救活,才走到老孟头的尸体前,以风力托着他放到棚子内。

朱蔚秀再次看了眼那名少女,站到了棚子中,不愿别人再看到她死去时被凌辱的样子,意念一动,沟动火炉上还燃着的火苗,点燃了少女的尸身,很快便连着屋内的一切烧了个干净。

老孟头的尸身她没烧,想着或许别人从他的尸身上能看出这里发生的事情,也或许他还有家人,会替他和那个少女收殓归葬。

朱蔚秀骑了马,沿棚子前这条唯一的道路再次经过小镇,虽然雨依旧在下,但是她已经不愿在这个小镇再作停留,唯有路过客栈时,她以水幕遮了身形面容,对着客栈中避雨的众人说道:“茶棚死人了,去报官吧!”

而后便打马疾驰,远远地回头看去,似是有人冒着雨去往茶棚的方向,想来是因着她的话去查看情况。

朱蔚秀此刻全身已经湿透,衣服紧贴在身体上,有些异样的难受,她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哼起一首娘常常唱起的歌谣,那应该是娘儿时的记忆,以此来舒缓她看似平静却异常波澜的心情。

原来杀人如此简单!

她在下来之前,很多次想象过会遇到什么事,她会不会杀人,又会怎么样去杀人?即便是这种少女被凌辱的画面,各种话本小说,以及记事阁收集的神州历年朝代记事里都有描述,甚至有比这更惨不忍睹的。

她一直以为她可以很平静地去看待,以一种世外人天上人的眼光去看待,毕竟世间无数年无数事,它们总会随时随地随机发生着,而她只是这人间的过客,是一名旁观者,就如同飞在高空之上的月亮城,俯视着人间却从不参与人间。

这一直都是各大圣地的宗旨,所以圣地才会选择远离人间。

除了朱雀宫。

朱蔚秀想着若是那位朱雀传人呢,朱雀号称一直在人间,若是他呢,他会怎样?

是一剑劈了那少年,亦或匆匆一瞥,便状若无事般离去?

她想了想,若她只是从别处听说,可能会如她所设想那般,以旁观路人的心态面对,可是直面的感受是如此强烈,它猛烈而汹涌地给了朱蔚秀当心一击。

杀了便杀了!

从朱蔚秀出手的那时起,她便没有打算让他们活着,至于那少年身后或许有点背景,她没放在心上,即便那少年和那属下说他是金龙帮少帮主,她也没有任何犹豫。

该死的人,不管他有何背景都该死!

且不说那金龙帮会不会找到她,就算被他们追查到是她杀的那少帮主,对她进行围追堵杀,那也没得怕的,尽管放马过来,瞧着到底是她被他们杀掉,还是她把金龙帮连根拔了。

那少年所谓天境的师父,朱蔚秀自是更没放在心上,且不说她本身便是地境八荒境,不然也不能如此轻松地就杀掉了那个操控金龙飞刀,却只是人境五重境的少帮主。

如今有宝珠的加持,以她所掌握的元素之力,普通的天境她斗一斗都是没什么压力的,即便是高阶天境,她斗不过,但若是自保应该也是无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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