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关之上,曹昂负手而立,远眺西北。

“目前还没有针对西凉诸部和汉中张鲁的详尽作战计划。”曹昂摇了摇头道。

“父亲南征失利,军心不振,如今江东孙权指挥大军正在围困合肥,张昭领一部攻打当涂,周瑜领一部围攻江陵,南线战场全面告急。”

“朝中许多与父亲政见相左的臣属此刻也在趁机发难,父亲一时半刻间还腾不出手去解决西凉诸部和汉中张鲁。”

“父亲调我来潼关驻扎,只是为了防备西凉诸部趁机犯境,做到有备无患罢了。”

“防备西凉诸部犯境?”钟繇嘴角勾勒出一丝微不可察的冷笑,这曹昂是当真以为自己和张既不通军事,看不出他的打算吗?

钟繇偷眼看向张既,果然张既此刻的脸色也不好看。

目前西北的局势很复杂,虽然在明面上西凉诸部与司隶校尉钟繇,京兆尹张既所实际控制的长安关系和睦,大家平日里经常礼尚往来,你送我几坛老酒,我送你几担精肉,维持着来之不易的和平。

但是在私下里,无论是西凉诸部还是长安的钟繇、张既,大家都在磨刀霍霍,随时准备找个机会彻底弄死对方。

曹昂统辖数万幽冀新军屯驻潼关,西凉诸部怎么可能收不到风声。

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卧榻之旁岂容他人安睡,你曹昂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在西凉诸部家门口驻扎重兵,西凉诸部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你就是来逼反西凉诸部的吧!

看着面色不善的钟繇和张既,曹昂知道自己的小心思被两人看穿了。

“元常先生,德容先生。”曹昂眉头扬起,双眼闪烁着狡黠的光芒试探道:“二位似乎有话要说。”

张既闻言,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他是冯翊高陵人,虽然家中殷实富裕,但是在注重士族背景的大汉朝,张既这样的寒门庶族实际上并没有多少社会地位。

如今张既能够成为关中之地仅次于钟繇的军政二把手,除了张既自身的才能政绩优异之外,也少不了曹操对张既的赏识与看重。

对于曹操的知遇之恩,张既心中是感激的,所以张既是抱着“盖追曹操之殊遇,欲报之于曹昂也”的心情来拜会曹昂的。

但是曹昂的举动实在是太过鲁莽了,数万幽冀新军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出现在潼关,这和直接对西凉诸部宣战没什么区别。

张既和钟繇深耕关中多年,明白其中利害,他们不反对曹昂对西凉诸部动兵,但是曹昂不能在此时动兵。

不同于还在心底纠结该如何委婉劝诫曹昂的张既,司隶校尉钟繇可没有张既那么多顾虑。

或许是钟繇倚仗自己是颍川士族的一员,在朝中有着大批颍川乡党的支持与庇护,又或许只是为了保护寒门出身的张既。

只见钟繇须发皆张,一副兴师问罪的神情,开口便是毫不客气的质问,完全没有将曹操长子的身份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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