骚狐狸不服:“合哪门子的理?谁的理?怎么男人要来,女人不能不让来,女人要来,男人却可以不让来,女人的情,就不是情?女人的理,就不是理?”

青阳心想,这倒是,他的话其实自己也挺赞同的,谁的情理不是情理呢?可今日是来劝他走的,一味赞同他,算怎么回事?当然不是说逛青楼,算什么好行为,但不应该和不能有本质区别,好比文和姐姐,她肯定不喜欢来这样的地方,但要说她不能来,那她肯定要生气。凭什么呀?凭什么周公子可以堂而皇之出入,她只能在家生闷气?简直岂有此理!

青阳说:“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这些男人不达目的,是不会罢休的,最后甚至会闹到公堂上,那时候怎么办?你有考虑过后果吗?还是你已经有打算了?”

骚狐狸说:“我没想太远,还没来得及。”又说:“反正我不能输,而且我也没错,是那些男人强词夺理!”又忍不住吐槽:“我虽不算男人,但我们狐狸,公狐狸,可不像他们男的人,这等无理取闹,仗势欺人,欺负女人!”

青阳说:“说这些有何用?他们难道会听?你是头牌不假,可你也是个男人,哪个男人能容许其他男人,碰自己的女人?还得自己花钱!”

最后一句让松雪明白,粮油店夫人明明家财颇丰,仍然要藏私房钱的必要了,也不是说只有逛青楼这一桩,其他时候,其他地方,也多的是机会,当然花自己的钱才痛快,可不用看谁的脸色。

骚狐狸依旧不服:“怎么女人就能允许别的女人碰自己的男人?不但碰,还以娶回家,怎么男的就不能大方点儿?怎么嫉妒心这般重?”

世情便是如此,不是辩论能解决。

青阳只好道:“你是狐狸,你不懂!”

骚狐狸更不服了:“我是狐狸我不懂,你是豹子,那边坐着的是只猫,难道你们就很懂?”

松雪怯生生道:“我是只猫,但我觉得你的话,似乎颇有理。我也不是说你在这里捣乱,就很对的意思,你给倚红楼和翡妈妈添乱很不好。”

骚狐狸自动忽略后半句,喜道:“果然还是女人最心疼女人,母猫也算女的,也一样!”

青阳冷笑不语。

松雪说:“这里的主人,既然希望你离开,你走就是了,何必讨她嫌呢?”

骚狐狸起身,一屁股坐过来,拉起松雪的爪子,就叭叭:“好妹妹,你不知道,华妈妈可不是嫌弃我,即便不看在人的情分,没人跟钱过不去吧?我给她揽了多少生意,赚了多少金珠宝贝,她心里没数?她这是被逼得没办法,夹板气确实不好受,确实也不能怪她!”

松雪犹豫道:“可是她找我们来,就想请你离开的。”

骚狐狸说:“如果那些男人不逼她,她就不愿意我走了。两条路,要么那些男的走,要么我走,她是觉得让我走更容易,才想让我走的,假如那些男人不闹了,她肯定就不愿意我走了,上哪儿再找我这么茂盛,肯结果子的摇钱树呢?”

青阳悠哉悠哉道:“在你和那群抗议的男人之间,她选择让你走,说明什么?说明她也觉得青楼接待女客,于世俗不容,跨过这条线,就要承受后果。你是个妖精,到时候拍拍屁股走了,她怎么办?倚红楼怎么办?”

骚狐狸嘴犟:“我没错,凭什么要我让步?”

青阳说:“你的这些话,道理上是没错,却不合人情,此刻想要以一己之力改变,自是痴心妄想。而且你也不是这个目的,你不过争强好胜,想借这一点做文章,难道还真在乎女人的死活?”

骚狐狸心虚了:“我有目的不假,但我的话也对!反正我就是不走!”

青阳问:“倚红楼倒闭了,翡妈妈吃官司,你能负责?”

骚狐狸词穷,憋了半天才说:“那也不能就我一个走,刚才也说了,事关种族荣誉,我不能输!”

松雪问:“你是说跟你打赌的那位也走,你就答应不胡闹了?”

骚狐狸说:“本来就是他提起来的,他要是放弃,那这份赌约就算自动作废。”又无奈道:“我也不是铁石心肠,这些日子跟楼里的姐妹,也算处出感情来了,怎么忍心害她们呢?就是这口气,委实咽不下去,那条蛇的嘴脸十分讨厌!”

青阳见这只狐狸倒还有几分良心,便说:“既然如此,我再去会会那条蛇,让你们一起走。”

骚狐狸说:“我也明白,你根本没必要让我自己答应离开,我又打不过你,你是好意,不想伤我性命。行吧,只要他答应赌约作废,我立刻就走!”

青阳道:“自作多情!”

骚狐狸勾魂一笑:“你心里怕不是有我?你若嫌我是男子,却好办,我变女子也甚方便!”

青阳起身,狐狸发现刚才他手里的酒盏,忽然不见了,桌上只剩一滩粉末。

顿了顿,起身,恭恭敬敬作揖:“豹兄,在下逍遥子,本是只赤狐,今后愿与阁下兄弟相称!”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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