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桦卧房,是他爹很久之前的书房改下的,宽敞且明亮。连代着床都是王娘子的嫁妆,上好的黄花梨攒曲尺围子四柱架子床。
陈子渊被祁桦拉床上躺着,祁桦瞧着他一身的破烂衣服,不禁皱眉。转身走向衣柜,挑了件纯白里衣盖在陈子渊脸上。
祁桦笑着说:“穿着吧,不然就像话本子里的毛仙鬼了,一样破烂。”
陈子渊也没因玩笑话搭理他,毕竟,小太阳的名字都不知道呢……
见陈子渊泪痕未消,猩红的眼依旧强睁着,给他的里衣紧拽在手中,没有穿上。
祁桦想:大抵是害了燥罢…
祁桦可没那么多的繁冗儒节,直接扒了陈子渊的破烂衣,陈子渊也没挣扎,只是眼睛睁的更大了,没有想过小太阳会直接上手。
等换好了里衣,祁桦为陈子渊的配合乖巧逗得开心,于是温和地拍了拍陈子渊的脊背,示意他去睡觉。
再怎么说,他祁桦也是个有弟的“大男人”了。哼!待会儿得去二虎面前炫一把,谁让二虎每天都得提一遍那个母夜叉似的小妹呢。
更何况,陈子渊长得漂亮性还柔呢,比村头的乔六娘还美上一百倍!大帮主祁桦如是想。
陈子渊明明已经疲惫不堪了,可还是闭不上眼,他不敢入梦,生怕南柯乡梦的冤魂缠上,也怕再入梦后的人头落地。
可是…祁桦怎会知道陈子渊的所想,只当九岁的孩子要人陪。
于是祁桦也脱了外衫,侧卧在陈子渊的身旁,看陈子渊的眼依旧未闭,便伸出了狗爪,拢住颤微微的睫毛,鸦羽刮得祁桦手心好痒。
祁桦被刮得耳红,轻喝了声:“睡觉!”
陈子渊感受着手心染上的热度,舒服的让他眯了眼,毕竟是个九岁的孩子呢。
这一眯,便到了酉时三刻。
等陈子渊悠悠转醒时,身旁的人已没了踪影。这一觉睡得很舒服,他也没有被魇住,不知是放在眼上的手起了作用,他睡得很香。
陈子渊看见鞋上插着张纸,纸上写着几个潦草的大字:穿,娘缝的。陈子渊捏着鞋未动,心绪翻涌,半晌才低身穿上新的鞋袜。
很暖和,再没有鞋泡水里的臃肿感了,外面斜阳几缕,似乎在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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