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枝上停留着几只鸟雀,蹿高蹿低,嬉闹鸣叫。树旁便是小木屋,枝上的鸟雀自顾玩耍,并不知道屋中几人所谈为何。有几只鸟雀自行飞走,剩下一只,站在树枝间偏头而鸣,却见到树下屋中走出人来,自顾鸣啼一声,飞跃在枝叶间,越过几棵树与其它鸟儿和鸣玩耍去了。自小屋中出来的,自然就是陈伯、姜叔、张渭与李飞四人。

陈伯带头,领三人到小屋旁开阔地停下,回头与姜叔说道:“依之前所言,你与两个小家伙过二十招,我便与你下山。小渭与小飞留下,等我们回来。”姜叔道:“陈兄有言在先,自当听从,我也想试试他们的身手,就依此言。”原来姜叔想请陈伯下山,共同办事,两人商议一番,便要让张李两个少年与姜叔过招,两少年需与姜叔过上二十招,二十招后斗得他过,亦或斗他不过,陈伯自随姜叔下山办事。

陈伯如此处置,一方面是希望两少年携手共进,配合着与人交手,增进默契。另一方面是看了两少年之前比试刀剑,见张渭缺少临敌经验,小飞想练刀剑合击的招数,想让他们通过与经验丰富的高手过招,让两少年有更多见识进步的机会。商议已定,陈伯走到一边,看向三人。

出屋前,两少年便得了陈伯的吩咐,张渭反手拿着铁剑,铁剑剑身贴着右手臂,自他身后肩头露出少许剑尖。小飞也是带上自己的刀剑,背着剑提着刀,与旁边的小渭对看一眼,凝神间一边转头看向姜叔,一边拔刀扔鞘抽剑。张渭与小飞同时转身,向着姜叔看去,手腕翻转,握剑在手,立于身前。

姜叔见两少年准备妥当了,方才左手提刀,手臂打直横刀在身前,并不立即拔出刀刃,面色一正,喝一声道:“两个小家伙,你们来吧!”这一声喝,颇有威势,小飞与姜叔相熟,当下不以为意。小渭难得与人交手,对面横刀之人又是正经长辈,被这一声喝,心下不免有些凛然。陈伯自是在一边瞧着,严肃的脸上有着些许微笑。

舞阳撒下斑驳光影,和着林间清风吹拂,在场四人鼻翼微张,都闻到山林浸晒阳光后,散逸着的木叶气息。小飞抽了抽鼻头,左手使出刀式,率先出手。张渭见他发狂一般,手中刀在身前虚劈两刀,两刀都是斜挥,空气中留下叉形的两道刀光,跟着刀尖前指,冲到姜叔面前。见到小飞狂刀乱舞,劲力使得十足,与自己交手时反倒平和许多,张渭方才正视到武林人的比斗。

姜叔待小飞刀势到得身前,身影化作一道狂风一般,刀不出鞘,轻松便将少年的狂刀化解,身法特别,张渭前所未见。刀身与刀鞘相碰,响起两声金铁器声,这两下声音响得极快,张渭心中本还尚有犹豫,闻声精神一震,担心小飞别有闪失。不少树叶被卷动到空中,前面两人过完一招,大多树叶落回地上,还有几片树叶被卷到高处,洒然落下。张渭见小飞将飘至面前的枯叶,轻轻用刀身拨到一边,几片树叶终于落地,两人也都安然无恙。

只瞧姜叔面色宁定,刀仍旧横在身前,小飞调整下气息,待要再度上前试招。姜叔开口说道:“少帝子刀剑之法未曾熟练,何妨只用刀来试试。”陈伯也开口道:“你们姜叔的长风诡门刀法,武林中也是一绝,小飞你可要好好讨教!”

小飞举起刀剑看了看,答声:“是。”右手剑投出,插入林中地里。此时张渭才发觉,小飞与常人不同,惯用的是左手。

小飞长刀向下斜指,向前走出几步,左手刀划出痕迹,刀背抹过身侧,护住周身。姜叔此时突然伸出右手,拔刀出鞘,刀声锵然。他的刀原来是一柄薄刃刀,出鞘间见有稍微弯曲,出鞘后刀尖端处也有晃动。

对面小飞见到,面色一凝,跟着嘴上露出笑容,说道:“谢姜叔指教。”脚下走出步法,临近对手身前,左手刀自右横扫而出,使出刀法中的“横扫千军”。姜叔向旁边跨开腿,左膝微弯,側一侧身,右手运使刀刃撩向小飞胸腹。小飞忙向左移动几步,不曾想姜叔用出的是虚招,只见他左膝一直,身法如临风之势,手中刀倏的一变,刀锋不知怎的已刺向小飞腰身。小飞连忙舞出数刀,挡在两人之间,两刀相接,对面薄刃接过数刀,专注间见那薄铁刀身晃了晃,便自眼前消失了。小飞心下一凛,眼观四路,见那刀影退了一退,却又如猛虎一般攻了过来。不得已,小飞矮身旋步,想要退出这凶险战圈。对面刀影却不依不饶,薄铁刀身沉重异常的压将过来,刀影被姜叔使得模糊一般,时隐时现。小飞忙使出刀法中的精要,以攻为守,硬生生舞出几式快刀,堪堪挡住。

两人数息间过了五招,小飞身上汗出,刀法渐渐散乱,见一刀刀光划过眼前,劈向自己肩膀,只有翻动已有麻木之感的手腕,左手刀变个方向,勉强以刀背挡了上去。说时迟那时快,那刀光一晃,竟又消失了,跟着便听身旁几下刀剑交击之声。霎时间,对方刀势一弱,刀风离身,刀光移到别处。

小飞将刀尖向前一挂,见对方不加理会,便向后快速退出五步,凝神再看时,小渭运使剑法正与姜叔的长风诡门刀法斗在一处。他站在战圈外呼出几口浊气,调整呼吸,引玄门功法,安定自身血气运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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