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将军在营帐内来回踱步,他实在是犯了难。
如果两家真的是做的这般打算,那让人往上顶也不过是死路一条,这件事已经超出了原本的预估。
更不说还有控弦不发的兽潮,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发。
可他们如果现在撤军,面临的必然是兰娑的追责,到时候那位大帅可不好向上面交差。
虎牙军或许不会散,但他姓丘的一定会死。
营帐内一片沉寂,没有任何人敢发出动静。
他们复杂的目光齐刷刷的落在丘将军身上。
“符九,你对兽潮有几分把握?”丘将军沉声问道,这话看似在问兽潮,实则在甩锅。
事情太大已经超出掌控,那就该把身上的锅甩一甩。
如果陆病对此做出回答,那这锅便结结实实的背在身上,之后无论丘将军如何施为,结果若是不好,都可以兽潮为由脱身。
所有目光再次扭转,投向陆病。
他们眼里隐隐带着威胁,或是事不关己的意趣。
前者是与丘将军有直接利益关系的,他们自然希望陆病把锅背起来,后者则是中立,无所谓丘将军倒不倒。
顶着这般目光,陆病深吸口气,就要开腔作答。
却被身边的赵玉暗里给了一脚。
陆病扭头看他,后者正一丝不苟的直视前方,只是右手轻轻晃动一下。
这倒是出乎陆病意料。
按理说,赵玉能坐到亲兵统领的位置,肯定是铁丘派,如今为何提醒他不要说话?
见陆病迟迟没有作答,丘将军的神色渐渐冷下来。
营帐里的氛围好似一潭死水,粘稠而沉重,令人无比窒息。
“为何不回话?”丘将军语气森然,暗藏一份急切。
端坐两边的将领也纷纷帮嘴:“将军问话,还不快快作答!”
收回视线,陆病微微抬头,朝前方扫视一圈,心里冷笑不止。
这就是云朝的忠臣良将。
“若说之前,属下确有一分疑虑,而现在,属下可全权担保,兽潮必然发生!”他语气果决坚定,面上也是一片刚毅。
此话一出,丘将军面色转回正常,长松一口气,悠然坐下。
其余将领也纷纷点头。
凝重的氛围开始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僵硬后的松弛。
他们每个人的身体都更贴向靠背几分。
这就是他们想听的话,此番以后,他们无论怎么做都有理由脱身,至少能免除一死。
反之,陆病则是被推到刑场,等待他的大概率是千刀万剐的凌迟。
陆病保持着那份果决,心中却已经嘲笑无比。
能不可笑吗?一个普通亲兵,就能把这份罪责全然背下来,这是谁的问题?
是整个云朝的问题。
到时自然会有人对座上这些人睁只眼闭只眼,然后将他送上绞刑台。
在他身后,赵玉轻叹一声。
“好!既然你有如此气魄,本将也不输你。”丘将军豪爽一笑,一拍大案。
“传我将领,着符九补元统领之职,待三营从上撤下后,带营拱护中军右翼。”
这官升的已经不能用快来形容,而是一步登天。
但如此诡异的将令,不仅没人觉得奇怪,反而都一副哂笑嘴脸,跪地接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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