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心服从是不可能的,父皇的奏折中每三日就有几封是恭恬王的党羽上书给他添堵的,那为什么叫自己万般疼爱的孩子听她的话呢?

玉琼暂时没有想明白这个问题,将要到师傅来的时辰了,她只能先带着欢乐去清文馆。

拉着欢乐软绵无骨的小手,玉琼温和的笑着。没关系,欢乐还在她的身边,总有一天她会通过她知道自己想要的答案。

…………

又是待在广德殿的一天,玉琼趁皇帝心情开口道:“父皇,今年的秋猎玉琼可以参加吗?往年都只能在场外远远的看着父皇和大皇兄策马,玉琼的骑射这些年也进步了许多,可以跟着一起吗?”小小的姑娘将脑袋搭在皇帝手边,望着皇帝的眼睛闪着光芒写着渴望,是说出拒绝会愧疚的程度。

皇帝自然也难以拒绝,往年玉琼还小,他觉着孩子单是骑着小马都不安全,哪肯让她进林子里。前几日他被玉琼央着去马场看她骑射,没想到小姑娘还真有天赋,在马上雄姿英发的模样着实令他大开眼界。

不愧是他的孩子。

“好好,今年便带着你一同去,只是要听父皇的话,叫你不许去的地方就老老实实的回去。”

又有了一次外出放风的机会!耶斯!

“当然了!玉琼可是最听父皇的话了!”

皇帝点点玉琼的鼻头,宠溺轻哼,“哪里听话,就是个向朕讨债的调皮鬼。”

挽住皇帝小臂,玉琼熟练地撒娇,“那也是父皇愿意宠着玉琼,玉琼也只跟父皇这样闹呢。”

和皇帝共用了晚膳才回去,回宫的路上趁着天色还早玉琼兴致来潮绕了些路,想去御兽司瞧瞧。

今日她特地带了向熊游,这个她一直无法真正掌握的武状元。不像那对双胞胎和原马场小侍卫黎义,这位无牵无挂又被父皇赏识,她目前没有超过皇帝的利益可以给他,要自己放心他还有些困难。

其实也不需要他完全听自己的,只是这位武状元不缺敏锐也熟读兵书,是个能作诗的额武将,他不偏心自己那她做事总有些束手束脚。

御兽司进去就能看见猫狗,却都不是一眼惊艳的,有稀有的品种会在皇帝过目后直接赏下去,这里的基本上是奇特也不稀奇的品种。再往里走是一些更少见的种类,例如训练到会说话的鹦鹉,会低下头让主人摸头的小鹿,开屏的孔雀和仙鹤也是不少。最让玉琼惊叹的是,这里居然还有一只幼年的黑豹,长得呆头呆脑的,爪子比脸都大。

“熊游,你会训豹吗?”

向熊游打量两眼幼豹才回话,“殿下,豹子这类猛兽不比狗温顺,也很难认主,属下能力有限训不了这豹子。”

“那你打的过豹子吗?”玉琼再问。

“属下自幼跟着父亲打猎,在林中生活过,打过熊也打过豹子。”

玉琼没有再开口,向前走了两步伸出手指轻轻点在关豹子的笼子上,小豹子察觉到人类的靠近也只是懒懒的掀开眼皮,确认她不会打开笼子碰到自己就又合上了。

轻笑一声,她没有移开视线问着旁边的驯兽人:“这豹子断奶了吗?”

“回殿下的话,小豹子已经断奶了,目前正在吃生肉。”

断奶了啊……那就有些难度了。养动物从它没断奶开始养是最容易养熟的,不然就只能付出更多的精力培养感情,她没那么多时间去照顾豹子,但她就是想要。

况且她有外挂呀,刚才近距离的接触让玉琼感受到豹子对自己的态度,不厌恶也没有想亲近。这就够了,起码不是一个照面便厌恶的态度,那她还有什么理由不要它。

“自今日起它便是本宫的了。”

向熊游闻言,有想要上前的意思,“殿下,猛兽凶残是刻在骨子里的,万一伤到殿下……”

玉琼放下原先还在笼子边的手,笑眯了眼回头望着向熊游,声音轻轻地道:“不是还有熊游在吗?熊游一定会保护好本宫的不是吗?”

他不知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该感谢殿下的信任还是无奈殿下的信任,最终还是低下头,“属下一定会护佑殿下,不会让殿下收到丝毫伤害!”

…………

已经和欢乐相处有几个月了,夏蝉早已退场,今时已是桂花满地的秋季,每到这个季节玉琼总是很惆怅。可能是因为树叶落在头上又飘至脚下时带来了丝丝悲凉,也可能是由于这个季节的风总是透着寒意。那寒意不比冬季果断又不比春夏温暖,纠结又凌乱。

在去年的时候玉琼就已经很少跟着皇帝上朝了,皇帝许也是察觉这个年纪的孩子不再是那时什么都听不懂的稚童了,也只有皇帝觉得有意思的时候会叫着她看个热闹,却也只是看个热闹,什么意义都没有。

今时的皇帝比几年前更莫测了,在上朝时和私下与玉琼在一起的形象反差时常让玉琼感觉他有精神分裂,可再加上他的身份就合理了,毕竟是皇帝嘛。

在卖了几次乖跟着皇帝上朝后,玉琼也算是猜出恭恬王的意图了。她这个大伯伯是个十分有野心的人,也是个野心和实力不成正比的人。

知晓了恭恬王的心思后,玉琼是有一些疑惑的。她知道自己的父皇看着随和但其实掌控欲强到吓人,还是那种春风化雨般的渗透别人的那种可怕掌控。他不可能在知道恭恬王要做什么后没有动作,她可是知道她那位倒霉的四叔就是因为要和父皇抢皇位才死的。

所以父皇居然没有管恭恬王的意思也是令玉琼百思不得其解。

想不通那就求助旁人,玉琼找到了她最信任也是唯一可以无所顾忌明言的竹织。“竹织,你说父皇是会对不利于他的存在心软的人吗?”

当初在知道玉琼是为了收拢暗卫才做的戏,竹织也算是放下心了。可今日她这疑问又使竹织心脏扑通扑通地狂跳起来,心中暗道:‘小主子是察觉出什么了吗。’明面上还是委婉的问:“陛下向来深谋远虑,殿下何出此言?”

玉琼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有察觉竹织的情绪波动,随口回答她,“还是因为恭恬王啦,我总感觉他有不臣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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