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竹织再说话,玉琼也只是继续着自己的分析,“恭恬王向来桀骜不驯,近几年却突然收敛了心性。还嘱咐欢乐在宫中要谨言慎行听我的话,这可不是他以往对自己爱女的态度。”

“那也许是恭恬王想开了呢?”竹织心不在焉地提出观点。

玉琼摇头,“不会,他的党羽依旧还在甚至有在暗中发展,这是父皇的衡影调查出来的绝不会有错。所以他不是想开了要辅佐父皇或安度晚年,他是要造反。”

“那些表面不过是迷惑人的手段,不想让外人看出来所制造的假面。不知道是哪个人才给他的提议,居然会伪装了。”比幼时父皇吐槽的‘大傻子’长进了不少。

她兀自分析着,没看到竹织在身后那诡异的注视。

玉琼总结道:“他是在等一个机会,一个父皇犯错他可以借题发挥的机会,一个自己全副武装而我们毫无防备的机会。他要做潜藏在暗处伺机咬断父皇脖颈的毒蛇,这和他可不适配呀。”一定是他的哪个狡诈的谋士建议的,这人倒是个人才。

差不多理清了思路,感觉舒服多了,回过神来竹织已藏起了心中激荡的思绪。

她声音温顿眼神温和,“殿下如此聪颖,主子知道了必定欣慰。”她缓缓蹲了下来,已经是需要仰视玉琼的角度,那张藏着回忆的笑脸皱纹已然浮现。“只是殿下要记住,聪慧是您在陛下面前了装饰,孝顺和独一无二的爱才是主体,切勿乱了主次。”她眼里含着心疼,心疼她这样小就要开始伪装。

是呀,她做了那么多终于让皇帝把她单独在心间留了位置,让她可以比其他公主自由比皇子轻松。她要保持着现在的样子和位置,是可以和皇帝一起议论朝政也不被忌惮的贴心小棉袄,是可以被无限宠溺也不会有人弹劾的永明公主。

握住竹织长着茧子的温热手掌,玉琼微笑着点头,“元序知道的,为了保证自己的利益,元序不会在父皇面前显露全部的。”她绝不可以坏了在皇帝面前维持至今的形象。

听话但偶尔顽皮,古灵精怪,可以完美保持皇室风范,伶俐但毫无威胁,还有她生来带有的标签,这些都是她需要维持到死的东西。

可她累啊。

“竹织,盈氏兄弟怎么样了?”

“奴婢已经派人去军工院接触了他们的长兄,初步掌握了他们的弱点。”竹织的人脉关系网是皇后当初留下的,在玉琼没有长成之前她会一直维护着。

玉琼沉吟片刻,“交给我就好,剩下的还是我亲自来吧。”毕竟是身边的人,还是能力不差的。

“奴婢明白,乌蓝整理好便给殿下送来。”乌蓝算是竹织为她准备的用来管理关系网的人,另一位是非宛,只是她还需要再历练历练。

晚间。

白日里与竹织聊的玉琼心中情绪翻滚,久久难以平复。也不是为了今后的生活伤春悲秋,只是有件事情再次涌入脑中,让她不得不思考。

望着外面的天也暗了下来,玉琼将屋内的蕊儿打发出去,来到后窗前轻声呼唤:“赤戈。”

还是在这扇窗前,还是隔着窗子的两个人。

“赤戈,我请你办件事好吗?”声音轻忽,只堪堪传入赤戈耳中的程度。

殿下是心情不好吗?赤戈也觉得自己心中不太舒畅。那为殿下办好事殿下会开心吗?赤戈觉得自己又充满了力量。“殿下尽管吩咐,赤戈赴汤蹈火也为殿下做到。”

玉琼轻笑,这夯货比初见时活泼多了,都会讨她开心了。“不用赤戈赴汤蹈火,赤戈还要保护我许多许多年呢,我只需要赤戈为我调查一件事而已。”

她扬起头看向东边,那是她出生时所在的方向。那时的一眼是她在眼睛看清楚东西前唯一的回忆,那时一腔的厚重情绪是她至今未找到答案的谜团。

“母后……昭辉皇后死后有没有谁被处死了,执禁处应该是最了解这些的吧。”

赤戈回想,他知道执禁处暗室的密档中一定有殿下要的东西,可……他不知道暗室在哪儿啊,那是只有成为衡影那个级别的暗卫才知道确切位置的。

“殿下,属下无能,短时间内无法为殿下分忧,请殿下给属下一些时间。”他没有解释密档的问题,殿下不需要为这些事分神,他会为殿下解决一切。

不知道位置又怎样,拿不到密档又怎样,他会一边摸索位置一边自己调查。

殿下只寻了自己下达指令,没有找另一位暗卫,那就说明殿下更信任我,他绝对不会辜负殿下的期望!

不知道赤戈在想什么,他身上的情绪向来不大,玉琼累了一天也懒得探查。索性她也没想今日吩咐明日拿到,多一段时间没差的,这么多年她都不急,自然不会急这一时。

柔和了眉眼,玉琼小手搭在下窗框上,“这件事虽然是我心头一直惦记的,但我也希望赤戈要顾惜自身,不急于一时慢慢来。”

赤戈点头,却还是将此事放置第二位,第一位是保护殿下安危。

将为赤戈留的点心交给他,屋内又只剩玉琼一人了,独自冷静了许久,她唤来蕊儿。“为我梳洗吧,该就寝了。”

“是的殿下。”

蕊儿也是非宛和池鱼那一批上来的,不过她没有非宛会说话也没有池鱼会武功的优势,总是安安静静一个人待着,却是竹织外最了解她的。

可能是竹织对她说了什么,也可能是她自己也观察了许久,蕊儿对她的要求总能清楚,只是执行力差了些。她主要负责她的起居,是一个存在感不强但不可或缺的人。

小姑娘手很软,为她更衣室轻柔的好像在对待什么易碎瓷器,体贴温顺是她最大的标签。

玉琼正盯着屋内小桌上的玉摆件发着呆,一道软糯的声音将她注意力转了过来,“殿下明日早膳要用紫米糕吗?算算已连续三日出现在殿下餐桌上了,不若换个?”

“也好,再添一道乌鸡汤吧,少添些药材额外盛出一份给欢乐。”抛去恭恬王不谈,欢乐还是很可爱很讨她喜欢的。

“是的殿下,需要为如小姐和段干小姐也加一例吗?”

“不必了,她们不喜欢喝这个。”乌鸡汤对南棋来说有些油腻,风华只是单纯的讨厌鸡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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