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腿猛地踏地,整个身子腾空而起,然而,那带来死亡的影子已经触碰了他的身体,肌肉和腹膜,包裹内脏的外壳,就这样无声破碎,就像锋利的金属轻轻切碎纸张。冒着热气的肠子争先恐后地流出体外,带着鲜血的样子让他想到裹着番茄酱的拌面。
当他踉跄着倒向地面时,船锚砸进地面所产生的碎石击中了他的后背,让他重重地跪倒在地,头颅无力地低垂下来。
烟尘散去,而那本该遭受重创的深潜者缓缓浮现,展示着自己身上惊人的变化。
腿部和脚蹼的伤口消失的无影无踪,头部遭受重击位置长出新的鳞片,额头破碎的血肉被新生的深绿色触须填补——不仅是额头。它的脸部自动开裂,更多新生的触须争先恐后地生长,挥动,几乎包裹住那硕大的头颅。
天上的乌云不知何时散开,夜空的灿烂远胜以往。它的全身沐浴在星光之下,后背缓缓展开一双蝙蝠般的残破膜翼。
“这都是什么玩意……”刚刚被砸飞的百夫长一手拄着断掉的锤柄,一手扶着焦急不已的狗子,慢慢地走回战场。然后便见到了这令人绝望的一幕。
“马的,下辈子千万别让我再见到研究眷属学的法师……”百夫长念叨着,拔出腰间的短剑,奋力投向那个跪倒在地的身影,不知是想要让他反抗,还是让他带着人类的尊严自刎。短剑当啷一声掉在福乐的身侧,仿佛在嘲笑人类的无知和自不量力。
那个背负着膜翼的庞大身影缓缓朝着福乐靠近,它庄严肃穆地昂着自己布满触须的面部,朝着跪倒的人类缓缓伸出手臂,却不见丝毫愤怒或喜悦。只因它现在已不再是野兽,而是被伟大存在眷顾的生命。
而这个人类,他有资格向大衮立誓。
“畜牲……”一个低低的声音从那个低垂的面孔下传来,曾经的深潜者惊异地停下动作。
“只知吃食和长膘的猪猡,为了泔水放弃一切的肮脏畜群……”他咬牙切齿,以一种带着无穷恨意与怨怒的声音阐述着百夫长无法理解的事。
“你们污蔑我,他们恐惧我……你们合该恐惧我!她死了,你们却活着,我也活着,我知道你们的皮下是什么,你们是啃食同类尸体的猪,是喷吐着毒液的大蛇!”
“我才不是梦中那些邪物的一员,带来毁灭的恶物也没有长着狗子的脸!她也是我的!我以前弄丢了这一部分……凭什么!”
他的声音扭曲变异,他的语速逐渐加快,他在攻击,在如同本能般诅咒,陈述变成嘶吼,然后是失真的,几乎与嚎叫无异的,带着无限污秽与恶意的祷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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烙印发出不祥的蓝色光芒,散发的可怕温度将周围的皮肤烧灼成焦炭,又让其以更快的速度脱落再生,树根般的黑色裂纹快速蔓延,爬满他的全身,包括那双眼球。
腹部的巨大创口没有愈合,反而开始喷涌漆黑的,石油般粘稠的污秽物质,那邪恶的物质蠕动着包裹流到地上的肠子,然后将其融化为和自己相似的东西。它们以福乐为中心向周围扩散,玷污周围的土地,形成漆黑的泥潭。
它们蠕动着包裹住福乐的全身,腐蚀皮肤,涌入血管,烧灼肌肉,它们不断变幻着,流动着,奔涌的怨毒无时无刻不在侵蚀和重塑他的外形,让他每时每刻都在变得比曾经更加污秽和富有破坏力。
污秽的不定形生物嘶叫着,潜入地上那片漆黑的泥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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