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祠之争,最后演变为了袁逢和袁成的私怨争执场。众人在袁汤的催促下纷纷离去。

袁逢责怪袁成整日与外戚梁冀鬼混,立场不正,管家不严。袁成则痛恨袁逢名为清流实则放荡,与自己院中刘氏苟且,还生下袁绍孽子。

袁氏大家族,最出色的不只是袁汤三子,但作为安国亭侯一支,袁汤三子一支备受重视。而且三人各自有自己“圈子”,互相之间也看不对付。

嫡子袁成是外戚大将军梁冀的心腹,因犬马声色、追鸡斗狗、博彩六合被梁冀喜爱。他能力很强,有“事不谐,问文开”一说,但行为被袁氏所耻,主要原因是“节行不当”。

次子袁逢是保皇派,和宦官保持着良好的关系,因为他才华横溢、左右逢源,算是冉冉升起的政坛新星,被视为接任袁汤“三公”第一人。

幼子袁隗是清流派,作为当世大儒马融的女婿,他为人温和、随性,在士族中有良好的名声。

因为袭爵的因素,三人互相之间有不可言喻的竞争关系,同样也因为派系不同,让这种关系更加激化。

袁成算是防守方,只要梁冀不倒台便没有任何危险。袁逢算是进攻方,他对袁成的放浪形骸尤其不满,对梁冀的肆意妄为极端讨厌,无时无刻不想把袁成贬的一无是处。

袁逢本想借此机会,进彻底断了袁成袭爵的可能。一旦袁成无嗣,就算安国亭侯被袁成所袭,也会在他死后落在自己或者自己儿子的头上。

再不济,自己可以大方一点,把袁绍过继给袁成,去承袭安国亭侯的爵位。正史里,袁绍的确承袭了袁成丰厚的家产和嫡长子的名誉,为后面拉起队伍积累了财富和声望。

这一招绝户计,算是一石二鸟。袁基之事来的很巧,袁逢本想借袁炼不清人事借以发难,没想到袁炼突然开窍,澄清了事实的基础上还拖到了袁成回来。

虽然袁逢和袁成争论的脸红脖子粗,但他还是不经意间隐晦地瞥了袁炼一眼,心想:“这臭小子,难道之前都是韬光养晦吗?一下子让我的设想全部落空了。”

袁炼注意到袁逢的恶意一瞥,他挺直腰板,双目清澈,用无声的蔑视来回应他。此时他的心里,想得都是如何提升自己的实力,再也不能让今天的事情重演。

实力!还是实力!如果自己有实力,今天袁逢怎敢如此小觑我!

眼见袁成和袁逢的争吵升级,时不时还扯出两句袁氏秘辛,袁汤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撑着手杖颤颤巍巍站了起来,重重地咳嗽了一声。

袁成和袁逢不知道是真的没听见还是装作没听见,仍然争得面红耳赤。

“你无耻,与梁冀沆瀣一气!”袁逢双目喷火,呵斥道。

“你无德!元嘉元年(151年),我敬重堂弟袁著敢于反抗大将军,冒着被害死的风险送信与你。然你明德保身不肯亲至,致使著弟出城时被屯骑校尉梁让所获,著弟死状何其凄惨!”袁成痛心疾首,难以自抑。

“够了!”袁汤虎目含泪,向着儿子中间掷出了手杖。

袁成和袁逢连忙拨衣下跪,叩首认错。

因为东汉时期,“孝”乃是为人之本,父亲的话在两人心中具有至高无上的地位。

就算二子夺嫡闹得再乱,也从来不敢在袁汤面前吵起。其实原本袁成已无意争侯,但软弱的对抗换来的只是无尽的被逼迫,尤其今日袁炼被污蔑,已触碰到袁成的逆鳞。

袁成已经想好,此事一过,定要将袁炼身边打造成铜墙铁壁。

“你们两个很有本事啊!怎么不去大街上吵,让众人都来看我袁氏、我袁汤的笑话。是想逼得我引咎辞职,早日接我的班才好是还不是?!”袁汤的话语顿时让两人冷汗直流,死死低头难以言语。

毕竟这里是天子脚下,宗祠虽然是家族重地,难免隔墙有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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