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显初年,天子患病难愈,特许皇后临朝辅政。

光显三年,天子封皇后为天后,二人各建朝班,大庆朝一夕之间风云突变。朝堂暗流涌动,官员各为其主。

朝廷上改朝换代,风声鹤唳。百姓却是该怎么活就怎么活,只要能有口吃喝,管他谁做皇帝。不过皇室的八卦,历来是市井小民闲来无事谈论的焦点。

午后的京城茶楼,最是闲人聚集的地方。

”听说了吗?清阳公主要出嫁了。“一人穿绿缎衣服的人说道。

另一个穿蓝色细绵的人来了兴趣,问那人道:”哦?嫁给谁家。“

绿缎衣服啜了一口茶,答道:“听说是栗阳李家。”

“哎,可是那个陪太祖打江山的栗阳平安侯李家。”又一人问道。

“可不是他家么。除了他家,谁家有资格尚清阳公主。”蓝色细绵说道。

绿缎衣服感叹道:“是啊,清阳公主可是当今天后嫡出,太子的胞妹。”

“那可有热闹可看了。”

众人点头称是。

一个乞丐的出现打断了众人的谈话。“各位,各位大人行行好,施舍我点吧。”

茶楼里的人并不欢迎这个不速之客,店小二立刻出来赶他。“快走,快走,去别处要去。”

刚刚谈话的绿缎衣服朝地上吐了一口茶叶说道:“臭要饭的,真是扰人的雅兴。”

蓝色细绵笑道:“哎,黄老兄,要饭的也不容易。”说着他转过头对乞丐说:“我们也不是什么富裕人家,施舍不起你们。你可听说过清阳公主,那可是大庆朝一等一的权贵。她马上就要出嫁了,听说要在东市连摆十天的流水席,你尽可到那里去吃饱喝足。”

乞丐听了这人的话,向他行个叉手礼,朝东市走去。

“嘿,这臭要饭的还挺知礼数。”那个黄姓的商人对着乞丐的背影对众人说。

乞丐神情呆滞,并不理他说什么,只是紧握的拳头还是出卖了他此时的心情。蓦的,他嘴角微动,冷笑一声,饭都吃不饱了,还妄谈什么自尊。

乞丐饿的头晕眼花,步履维艰,一步一步挪到东市。

东市,坐落在大庆朝京城的东边,是京城最繁华的市集。市中遍布相互通连的街巷,街边满是各种商铺,市内货财二百二十行,四面立邸,四方珍奇,皆所积集。现下正是下午,是整个东市最繁华热闹的时候。大街上人来人往,酒肆,餐馆遍布。在一些商铺偶尔还可以看到胡姬起舞。

乞丐平常是不在东市活动的,各个坊市都有各个坊市的丐头,他没有加入任何一个。平日里游荡在各个坊之间,有吃的就混一口,所以经常饥一顿饱一顿。不过,既然清阳公主摆流水席,那想必是百无禁忌,没人愿意触公主的霉头。

清阳公主的流水席摆在东市的食肆行,正中搭着长棚,棚子下满是过来吃饭的人。各大酒楼,饭店供应食物,小二端菜下碟来往不绝。

乞丐也不敢往人堆里挤,随便找了一个角落坐下,探着身子拿东西吃。他左手握一根鸡腿,右手拿一块肘子,左右开弓,吃的满嘴流油。正在兴头上,有人过来按住了他的肩膀。

“臭小子,跑我们东市来了。”来人是一个脏兮兮的老乞丐,头发胡子灰白,一绺一绺的黏在一处,身上是破衣烂衫。他左手拄着一根长棍,拖着坡脚,右手正按在年轻乞丐肩膀上。

“臭小子,来我们东市混吃喝了。怎么不摆你那读书人的款儿了,现如今这吃东西的样子和猪猡有什么区别。”

还不待年轻乞丐答话,一把带鞘的长刀就横在桌子上,一个穿翻领袍的巡城将领说道:“老菜头,这不是你闹事的地方。”

老菜头抬眼看了一下来人,连忙拱手作揖道:“原来是贺大人。小人没有闹事,不过是和后辈耍笑一下。”

姓贺的将领把刀拿起抱在胸前,来回看了几眼老菜头和年轻乞丐,说道:“最好是这样。还有,这几天你看着些你手里的人,不要给我们惹事。不然到时候可顾不了谁的脸面。”

老菜头点头哈腰道:“小人知道,小人一定好好约束手下的人,定不给大人添麻烦。”

姓贺的军官又看了一眼老菜头和年轻乞丐,转身走了。

等将领走远,老菜头左右看了,压低声音对年轻乞丐说:“臭小子,算你走运。别让我再碰到你。”

年轻乞丐咽了嘴里的东西,说道:“还有九天。”

“什么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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