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氏与钱氏闻言,也打消了念头。

但钱氏心细,谢泽妘的劝说之辞太过理所当然,言辞之间带上几分替帝王决断之意,而她本人神色一如寻常,似乎并未察觉失仪之处。

钱氏心觉怪异,却咂摸不出究竟怪在何处,只当这位顾家的秦国夫人得陛下看重,故而随意了些。

这般想着,钱氏心绪缓了缓,略过平地升起的古怪心思,又与二人随意说着话。

秋意总归沁寒了些,明阳山上本就比京中清凉。

眼下在这四面通风的亭子里,偶有秋风吹过,孔氏禁不得凉气入体,轻咳几声,一旁定国公府的丫鬟上前为她披上披风。

谢泽妘见状,关切道:“您可有大碍?”

孔氏摆手,浅淡的唇角微微一扬:“无事,老毛病罢了。”

钱氏乃李老太医之妻,也从自己那口子身上学过医术,得了老太医三分功力,当场给孔氏把了脉。

半晌后她叹道:“你也该宽宽心,平日莫要太过忧虑,否则积郁过甚,本就虚弱的身子愈发衰竭,如何能安养?”

谢泽妘听话音,便知定国公夫人是心中忧郁以致身子每况愈下,而这其中似乎另有根由。

各人有各人的苦楚,心病难医,她不便深问。

只是见孔氏如今四十岁,瞧着衣着华贵,但面容清苦,瞧着更显老些。

谢泽妘心中带着几分真切的关心,轻声劝慰道:“无论如何,身子都应当是首要的,您膝下还有儿女,若是不珍惜自身,岂不是叫儿女跟着忧心?”

钱氏也道:“正是此理!”

可孔氏听闻谢泽妘提起儿女,却愈发叹气。

谢泽妘有些无措。

钱氏知晓些内情,可孔氏心思敏感执拗,她不知如何劝。

还是孔氏主动露笑:“罢了,我这破败身子,谈何安养?一切听从天命便是。”

谢泽妘又道:“我幼时身体极虚弱,稍一不慎便多病卧床甚至气息奄奄,家父从祖上留下的医书中寻得一温养药方,略加修改,体虚之人服用效果拔群。您若不嫌弃,我便将药方抄一份出来,您也试一试。”

她面容温柔,说话时温言细语,叫孔氏凭白生出几分亲切,便不推辞她的好意:“有劳了。”

谢泽妘也不拖延,当即叫人找来纸笔,默出药方。

钱氏心中好奇,拿了药方来看,觉得精妙,又得知谢父生前乃军医,谢泽妘也略知皮毛,便就着药方与她探讨几句。

只是谢泽妘见孔氏眉头蹙起,许是心绪上涌兼之身体不适,已经露出疲态,便适时打断话头起身。

那厢燕昶也已将顾家三人以及一众流匪审得差不多。

被剐得雪琳的流匪们即刻扭送京兆尹。

幕后指使顾家祖孙下山时,完好无损,只面色发白,似乎只是受了惊吓,但连惩戒旨意都不曾有。

谢泽妘一时看不懂燕昶究竟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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