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的秦淮两岸,一座座飞檐楼阁错落有致,玉阶彤亭,夕阳为众多花楼洒下余晖,令岸边水上更显缤纷多彩。
其中一座楼宇地处繁华地段,雕梁画栋、古色古香,正是江宁最出名的翠薇阁。
此时天色虽未黑,但淮河两岸上早已灯火绚烂,人群川流不息。
翠薇阁一个包间,两个年轻人正在喝酒。
一个是身穿官服的上元县丞郑文杰,一个是一身华服的泰王世子周哲。
此刻周哲闷闷不乐,他喝了口酒:“世兄,你还得想点办法才行。“
周哲说的是揽月阁。
自打听从郑文杰劝慰,将赔偿的银子送去揽月阁,对方没有再继续穷追猛打。
依照郑文杰的办法,周哲通过给本地官员施压,也让翠薇阁的生意有了起色。
但依然无法和揽月阁相比。
原因无他,揽月阁的顶梁柱是一位清倌人。
女子姓丘,名叫丘灵素,是一位家中落难的江南才女。她自诩诗词歌赋无不精通,琴棋书画技压众人,有这一女子,揽月阁在江宁名声大盛。
官员大商以请其陪酒脸上有光,文人士子更是对其趋势若骛。
“这事难办,翠薇阁也有漂亮女子,但却没人家的才气。“
郑文杰一脸忧郁:“这不是花多少钱能买到的,就是你想买,人家未必肯卖啊。”
周哲将酒杯重重放在桌上:“小爷这不也发愁么,上次就输在她手里,丢人不说,还挨了我父王好一顿鞭子。照此下去,翠薇阁迟早也得黄。”
前几天,揽月阁的的掌柜陶洪亲自登门,口气十分恭敬,但态度十分硬朗。
“世子爷的翠薇阁如今早已是入不敷出,难道还要再这么耗下去?泰王府有钱,可总不能总往水里扔吧?”
他话里话外就是想让周哲将翠薇阁卖给他,至于价格那都好说。
周哲的翠薇阁,在他进项中占很大部分,虽然娘亲每月也会给他银子挥霍,但总不如自己挣的花得舒服。
翠薇阁是他在江宁的招牌,楼子可以不要,但这脸他也丢不起。
一个泰王世子在自己的地盘被人家把楼子盘走,日后还不得被人笑好几年?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得想法把生意维持下去。
郑文杰也没更好的办法:“我已将这边情况,写信告诉父亲,以他商场的经验,应该能想出办法,咱们耐心等等。”
周哲看了眼郑文杰,摇着头叹气,他对此不抱太大希望。
郑文杰稍微停顿了片刻:”那些和殿下来往密切的人呢?”
“甭提他们,一个个都是废物,就知道吃!“周哲恨恨的撇撇嘴:”一到有事时,全特么不见了。“
“其实,我也够废物的。比起贤弟你,我更是一事无成。”
郑文杰说着,也叹了口气。
他到江宁上任多日,目前也只在衙门里打打杂,有油水的事根本轮不到他。
两人你一杯我一杯,在翠薇阁的包间,用酒水慢慢化解心中的郁闷。
房间之外传来女子的嬉笑怒骂,仿佛和他们根本没有关系。
二人充耳不闻,只一杯接一杯的将酒灌下喉咙,直喝得头晕目眩,两眼通红。
周哲感觉,嘴里的酒越来越苦,简直难以下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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