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州东南,有座县城名为丹阳,在当地十分有名。

丹阳县内有一个大湖,名为丹阳湖,水面之大一望无际,在晋朝年间有大泽海之称。

丹阳湖水面宽阔,湖面河道密如渔网交织,小型岛屿星罗棋布,芦苇荡延绵数十里,深不可探。

丹阳湖盛产淡水鱼货,特别是一种腌制鱼,被江南许多大商和世家所喜,鱼干和虾干也是远近闻名。

此时正值盛夏,丹阳湖水面因雨水更加宽阔。

芦苇翠绿随风摆荡,不时有大鱼在湖面甩尾翻身,激起一股水花,涟漪向四周荡开。

丹阳湖中的一处小岛,岸边停泊着两条小船。

岸上有点点血迹,一路延伸到浓密的芦苇深处,而小岛岸边,也横着几具尸体。

詹远道瘫坐在翠绿的芦苇上,左臂衣袖被利刃划开,一道刀伤斜斜的印在上面,汩汩鲜血不断流出。

道长费力的摘下背裹,打开后,将其中用一个小布袋取出。

他用牙齿将衣袖扯开,撕断,将袋中白色的药粉洒在伤口上。

最后,他用包袱中的小刀,将衣袖划成布条,一圈圈绑住伤口。

将伤口收拾好,詹远道横躺在芦苇上,长长出了口气:“哎,上了年纪,反应慢了,大意了……”

詹远道行至江宁,与一坐堂的郎中相聚几天。

老郎中名叫晁焕,在江宁算得上远近闻名。

两人就医术探讨几日,詹远道便将晁焕为自己收集的一些稀有材料,托人先运回池州放在郑俭的家里,自己又向南继续云游。

詹远道估算了下时日,他答应周煜在端午前后回去,于是便动身往回走。

没成想,回来的路上,有传闻说丹阳湖的水匪绑架杀人,詹远道听说是不过百十人的一群流寇。

他心念一动,想去除掉这些祸害再回池州。

到了丹阳湖附近,詹远道才知消息有误。

丹阳湖的水匪帮派林立,大大小小十几个,小的百十人,大的几千人。

这些匪人勾结流氓地痞和一些恶霸,专门打家劫舍和绑架富商儿女索要赎金。

夏季一到,芦苇密布,官府即便想抓也很难抓到人。

而一到冬季,这些匪徒大部分又变回渔民,用不义之财度过冬天,暗里蛰伏,待来年继续以前的勾当。

詹远道刚好遇到一个商人,女儿被绑票,索要千两赎金。

出于好心,也有掂量水匪成色的考虑,詹远道答应陪同那家的家仆带银票去换人。

他本想着,情况不明也不宜多事,把人质救回来就动身回池州。

雇了一条渔船,詹远道陪着家仆到了一个小岛上,打算用赎金换人。

站在船头,詹远道问那仆人:“你家小姐是怎么被绑的?”

仆人怀里抱着个包裹,懦懦的说道:“我们也不知道,老爷带着我,去县城找牙郎打听鱼货,等老爷把鱼货订好,回到客栈便发现,小姐已被贼人掳走。”

詹远道叹了口气:“贫道在县城打听过,丹阳湖出了一大匪帮,还杀了皇商。你们也真是,不多带几个护卫出来。”

仆人委屈的说道:“护卫有四个人,都被杀了。”

詹远道听闻,摇头叹了口气,转身看向摇着橹的艄公:“船家,平日出去下网打鱼,就不怕遇到匪人吗?”

艄公显然时常在水上过活,胳膊很粗,皮肤被晒得很黑。

他摇着头叹道:“道长有所不知,讨生活难啊。若是遇到,一天鱼获送给他们,只要不反抗,那些贼人拿了鱼倒也不杀人。”

詹远道一听,对匪人只劫财不要命的举措微微点点头:“他们想必,也不想把自己搞得天怒人怨。”

艄公点点头:“听说那些绑票的,只要给钱,一般不会出人命。”

詹远道点点头,眼见前方不远处一个小岛,岛上芦苇密布。

他转向艄公问道:“船家,前面那个小岛,就是赎回人质的地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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