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子坐在地上,不停抚摸着自己的前胸和肚子,大口喘着粗气,眼睛却一直盯着李占魁。

李占魁早已累得满头大汗,生怕花子再突然向他发难,又挣扎着走出几步,无力地靠着一棵大树坐下。

李占魁被花子一番厮打,更是心神大乱,不知该如何是好。见花子被分开,终于松了口气,心中赶紧合计,要给这二人多大的筹码,他们才会放过自己。

刀条脸见二人分开,拿着绳子走向李占魁,准备把他们二人先控制起来。

李占魁连忙说道:“官爷,刚才我的话还没说完,你先听我说完再绑我不迟。”

刀条脸迟疑了一下,停下脚步,看着李占魁,等着他把话说完。

李占魁刚待开口,谁知花子已经张嘴骂道:“你个没安好心的狗东西,你又想和官爷说老子的坏话,骗老子去坐牢,老子今天和你没完。”

花子说着,摇摇晃悠地从地上站起身来,准备再次和李占魁动武。

李占魁听到花子的喊声,又慌乱起来,没想到此时花子成了自己的噩梦。

这时只听刀条脸对花子喝道:“你给我消停站着,别乱来啊。”

花子紧攥双拳,似是忌惮刀条脸的威严,没敢直扑过来,脚下却在慢慢地逼近。

刀条脸走到李占魁面前让他举起手来,要给他双手上绑。

李占魁急忙说道:“官爷,我愿出三千块大洋,求你放了我吧。”

谁知李占魁话音刚落,花子那边便叫骂着再次往他身边走来,看样子,这个傻小子今天不打算让李占魁好过。

眼看着花子又来纠缠,只把李占魁气得头昏脑涨,真有杀了他的心。这时,就听自己面前的刀条脸说道:“你要是想活命,只能杀了他灭口,让他给你顶罪,否则他在法庭上一招供,都得和你受牵连。”

李占魁愣了一下神,不知该如何抉择。

刀条脸说完,把自己手里的匕首塞到李占魁手里。

还没等李占魁反应过来,气势汹汹的花子已经走到李占魁近前,绕开刀条脸,举拳就往李占魁身上砸来。

李占魁手里握着匕首,一时有些不知所措,眼看着花子的拳头就要砸到他的脸上。

说时迟,那时快,刀条脸把李占魁握着匕首的手往上一举,将他往前一推。李占魁手里的匕首直接向着花子的心口捅去。

就听“噗呲”一声,李占魁手里的匕首,齐着手柄扎进了花子的胸膛。花子停下前扑的身形,双手抓住李占魁和手里的匕首,惨叫一声,呆立不动。

李占魁看到自己的手被花子抓住,心中惊恐万状,赶紧撒手后退,眼看着花子双手紧捂前胸往后倒去。他是想拿这个花子顶包,可他没想过要杀了这个花子,谁知稀里糊涂之间就把人给杀了,看着倒下的花子,李占魁吓得头发根根直立。

一直站在一边观望的络腮胡,看了一眼呆若木鸡的李占魁,上前把花子捂在胸前的匕首一把拔出,花子的身子抽动了一下,却没有发出声音来,看样子已经死了。借着跌落在地上的手电筒余光,可以看到鲜血不停从花子胸前流出。

刀条脸弯腰把手电筒捡起来,将光束打到花子身上。花子已经一动不动,衣襟被鲜血浸透,胸口还在“汩汩”地往外流血,殷红的鲜血在手电筒光束的直射下,更觉血腥骇人。

李占魁看着血泊里的花子,脑子里一片空白,他怎么都不会想到,一场意外之财,怎么会为自己惹来一场弥天大祸,瞬间让自己成了杀人犯。

络腮胡已经厉声喝道:“你好大的胆子,被我人赃俱获,除了不知悔改,还要当着我的面杀人灭口,我现在就把你带回警局治罪。”

李占魁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络腮胡颤声说道:“官爷,饶命啊!”

刀条脸看了眼李占魁,对络腮胡说道:“头儿,李老板现在把他的同伙也杀了,这事只有天知地知和咱们三人知道,我看不如放李老板一马,咱们还能得点实惠。”

络腮胡说道:“胡闹,人命关天的大事,怎么能儿戏?你把他放了,难道你去给他顶罪?”

刀条脸说道:“头儿,让李掌柜出点血,咱们把这事给他扛下。明日一早咱们带着赃物和尸体回去交差,就说案犯已经畏罪自杀,这案子不就结了吗?”

络腮胡说道:“哪有那么容易,他胸前被刺一刀,根本不是自杀的样子,明日仵作一到,立刻会验明真相,那时你我二人也得受到牵连,别想那么多了,赶紧把他带回去交差,到时候把他判了死刑,一枪毙,这案子才算结了。”

精神几近崩溃的李占魁,听了刀条脸和络腮胡的对话,虽然后背发凉,可是脑子里也显出一线生机,他理了一下纷乱的思绪,对二人说道:“官爷,只要能保我一命,我不怕花钱,有劳您上下打点,在仵作身上给费些力气,帮我把这事儿给平了。”

络腮胡低头不语,像在权衡什么。

刀条脸开口说道:“李掌柜,我看你也是明白人,既然你这样说,我们兄弟二人就舍下自己的前途,帮你一把。看你能拿出多少钱来,我们兄弟要是觉着值得为你冒这一次险,我们兄弟就干了,要是你舍不得花钱,那就当我没说过。”

李占魁权衡一番,咬咬牙说道:“我愿出三千块大洋,求二位官爷把这事帮我办了。”

李占魁话音刚落,络腮胡已经大声说道:“立刻把他给我绑起来,押回警局。”

刀条脸答应道:“是。”说着便将绳子搭在李占魁的肩头。

李占魁一看自己出的价把对方给惹毛了,不由心中暗骂自己是守财奴,都这时候了还惦记着家里的那些大洋,要是自己死了,那些辛苦赚来的钱还不知道便宜了谁。

李占魁连忙说道:“五千,五千,官爷,我愿意出五千块大洋。”

刀条脸说道:“你堂堂恒雅轩的掌柜,一条命就值五千块大洋,你也太不把自己当回事了。现在我也不想和你磨叽,我说个你能承受的数。那么多的大洋我们兄弟带在身上也不方便,你给我们哥俩拿出五十根大黄鱼,我们兄弟就给你冒这个险。你要是觉得能答应,咱们就回去取钱,你要是觉得给不了,我就把你带回警局。”

李占魁的眉头皱成了一个疙瘩,心在滴血,都是因为自己贪财,才惹出这么多事了,除了一分好处没捞着,还要赔出去五十根大黄鱼,这可真是赔了妇人又折兵。

李占魁看看面前两个凶神恶煞的官差,又看看花子的尸体,一咬牙说道:“好,我答应。”

络腮胡和刀条脸见李占魁答应,便不再和他啰嗦,一人把地上的古董收起来放好,背在身上,一人把他从地上拽起来,带着他前往恒雅轩起赃,取金条。

就在李占魁带着两个公差走后不久,躺在地上死了多时的花子竟然又坐了起来。

不是花子诈尸了,是他根本就没死。花子将已经湿透的上衣抖了一下,然后从胸前掏出一个软塌塌的猪尿脬,一把扔在地上。

花子自言自语道:“废话真他妈多,再磨叽一会儿我都坚持不住了。这身上是湿的,地上是凉的,肚子里咕噜乱响,再躺下去非得崩几个屁出来不可。”

此时的花子哪里还有一丝的憨态,他警惕地往四处看看,然后从地上抓起一把干土,在身上和衣服上胡乱擦抹起来,以遮盖身上那骇人的红色。

花子收拾利索,迈步走出林子,头也不回地往徐世贤村走去。

这个花子不是别人,正是锥子所扮,另外自称是暗探的两个人都是锥子的同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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