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倜微微苦笑,轻轻“呵”了一声,说道:“大义!二十年啦,江山易主,老师被夺了相权,大将军不知所踪,你师父欧阳老头也躲到藏锋山养老去了,与当年相比如今的庙堂何其远,庙堂何其高啊!当年谋划何等悲壮,种种大义如今竟落得争权夺利的工具!”。

王能道:“大人可是在腹诽自己的老师?”

李倜道:“岂敢岂敢,毕竟,我们这些人,谁愿意看见万盛与那启灵交好呢?只是这手段……罢了”。

王能道:“姜相这手段何其高妙,既然天下无人敢言‘魔’字,便半个‘魔’字也不提,然只要知道此事发生在神女阁,江湖上该明白的人自然明白,然等朝廷明白过来,怕是已经晚了。”

李倜惆皱眉道:“高妙?我到觉得些稚嫩了些,我总觉得不像是老师的手笔,而且,总是感觉辜负一些人,辜负了这十余个春秋”。

王能道:“大人,如今怕是有了变数”。

李倜道:“有何变数?”

“那落雨莲心锥丢了。”王能压低了声音,字字都从咬着的牙缝里钻出来。

“啊?”李倜被说愣了,落雨莲心锥本不在自己的计划之内,突然听王能说起一时反应不过来。

王能道:“昨夜那人真袭击了圣女阁,盗走了落雨莲心锥,还伤了郁昭颜”。

李倜大惊失色:“什么?真的袭击?真的丢了?”

王能道:“仁先生与那人交了手,那人功法奇绝,非九大门派所出,也不能确定是否为魔族功法,然有一点可以确定,此人绝非潘长林。而且那人还破坏了圣女神像,把神像心口掏了个大窟窿,这颗心脏便放在窟窿里。”

听到这里,李倜被震惊的无以复加,双手抓住椅子两侧的扶手,发福的身体前倾,两只眼睛滴溜溜乱转,良久方才开口道:“仁先生怎么说?”

王能道:“仁先生说,眼下不知那人身份与目地,让我们暗中调查一个人,新调任到凌州军的一名副将,名叫樊无心。”

“新调来的副将?潘长林就是副将职,不应该呀?樊无心?姓樊……”,李倜自顾念叨了一遍,咬着下嘴唇思考起来。

王能继续说:“任先生还说了,那人如今得了手,想必短期内不会再有什么大动作,让我们不必担心,他一家明日便下山来,我会安排人送他们去藏锋山。”

“如此也好”,李倜略松了口气,随即又猛地战起,指着王能问道:“出了这么大的变故,为何不早说,后面当如何行事?你现在就去,仵作那边赶紧压下来。”

王能早有准备,冷静答道“:“仁先生还说,如此情景,我们便更需要姜相了。”

李倜渐渐恢复了平静,重新归座后点点头道:“是啊,姜相必须复权!”

“这样,你亲去一趟凌州找潘长林问清情况,咱们再决定要不要全州通报协查这‘失心案’”。说着,李倜转头往书案上看去,女儿李绫罗写的半幅字还在案上铺着,字迹娟秀,稚气未脱,遂又感慨道:“老王啊,早知道这太平如此短暂,我宁愿不把她带到这个世上”。

王能道:“大人何必如此悲观,二十年前,师长们种种布局,不就是为了这一刻的先机嘛”。

李倜道:“是啊,步棋落子二十年,终于有人应手了,然如今江湖凋敝,九大门派已去其六,当年的观棋之人已如云飞雨散,作作声势还算可以,真刀真枪动起手来,又当如何啊!”

王能沉默不语二人一同望向天边那轮暗红色的太阳。

此时,仁南光一家已经出了圣女阁的大门,踏上了下山崎路。

“老爷,夫人……”,管家李仲匆匆从后宅而来,见王能也,在愣了一下。

“可是夫人回来了?”李倜也不避讳,忙不迭问到。

“正是,夫人说给老爷带了京城的点心,让老爷放下手里的屁……啊办妥了手里公事便速速回后宅一叙。”李仲自知失言,赶紧低下头,憋了个大红脸。

李倜到是不在乎“哈哈,这婆娘,老王啊,我就不留你吃饭了,赶紧回去准备吧,明天有的你忙了,再会再会”,说罢,未等王能答言便匆匆奔后宅而去。

王能无奈,只能冲李仲笑道:“李老二,明早记得唤你们家老爷起床,别耽误了大事”,说完冲李仲挤了挤眼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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