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州原本是前朝的京畿之地,现在的凌州城便是前朝都城禹都。
禹国末年,魔族现世,天下大乱,古魔国被魔族控制,越过银盆山,攻打西风山以西的陀州,旨在京都。大将军姜玄同率军守卫陀州,血战千尘原,最终在坤元圣女仁飞霜与一干江湖侠士的帮助下将魔军打回了银盆山,并在银盆山与罗云江之间的平原处建起了一座拒魔城,以此为中心,形成了西方军事重镇。
虽然魔族大军被退,魔王苏淀云却蛊惑了长公主赵禾,摇身成为驸马,祸乱朝纲,虽最终被坤元圣女所灭,然禹王昏聩,大将军姜玄同昏迷不醒,本就积弱的大禹国一蹶不振。北方雪国趁机翻越大雪山,攻破玉龙关,占领了罗云江以北的大片土地,北岭以北的宾州便成了北部边塞要地。
枯叶关之变后,前朝镇南王赵环率军以摧古拉朽之势一路打禹都,名为勤王,实则将禹国大权握在了自己手中。不久后禹王禅位,这个千疮百孔的王朝终于落下帷幕。赵环登机,改国号为万盛,将都城南迁至金城,也就是今天的万盛金都。凌州则成为了链接两大军事重镇的枢纽所在。
临山县是凌州西北角上的一个小县城,因为离西边和北边的关隘都比较远,又有凌苍山天险为屏障,临山县成了整个凌州最为安逸的地方。
这里民风淳朴,虽少通文墨者,待人倒是热情友善,但由于这里的人脾气耿直,吵架拌嘴,打架斗殴常有发生,临山县县衙总是门庭若市,吵吵嚷嚷,尽是些鸡毛蒜皮,鸡零狗碎之事。好在知县李倜是个好官,为人谦和,为官清正,虽无治国安邦之大才,却最是懂得调停安抚,临山县百姓私下里都戏称他为“我们的芝麻老爷”,然这个“戏称”却保函了百姓的爱戴。
众人不知道的是,这样一个芝麻小官,竟是当朝中书令姜玄之的门生,万盛朝第一次科举高中榜眼,曾破格提拔为中书舍人,御书房行走,常年在御前听用,当时官场对他的仕途及其看好,认为他许或便是未来的中书令。谁成想,这李倜竟会冲撞了圣驾,一贬到底,来了这边陲小县当了一个小小的知县,十余年动不了窝。
王能一行三人回到县衙太阳已经西斜,县衙门口仍有两个妇人在对骂,随时都有动手的可能,两个衙役在一旁想劝阻,却也不知道说什么,皆是满脸的尴尬。
三人走到切近,王享掐着嗓子喊了起来:“呦呵!这不王婶嘛,呦呵!这不刘婶儿嘛,这回又是谁家狗叼了谁家鸡呀?”,俩妇人一见是王享,顿时消停了,上回确实是王婶家的狗叼了刘婶家的鸡,两家大大出手,结果连狗带鸡都让王享给炖了。
进得县衙,堂上刚断完一案,原告被告竟都是一脸兴高采烈,见着王能三人施了个礼便走了。王能叫两个徒弟到外面打发那两个妇人回去,自己径直来到堂上。年近五旬的临山县知县李傥正摊在椅子上闭着眼睛缓神,发福的脸上写满了疲惫。师爷沈余黎端上一杯茶放在公案上,见进来的是王能,轻声说道:“大人,王捕头回来了”。
李倜摇摇晃晃从椅子上坐起身来,见王能插手施礼站在堂上,抬手揉了揉眼睛,悻悻说道:“老王啊,那荒山孤阁到底出什么事啦?溜溜一天,你知道我这多少事儿等着你办嘛?”
王能哈着腰没敢起身,抬头看了看知县,轻轻往前挪了两步,一脸认真地说道:“大人,您猜怎么着,幸亏我亲自去一趟,这事可不好办了!”随即,从腰间摘下那个小包裹,往大人的公案上一放,包袱皮撒开,露出了那颗已经开始腐烂的心脏。
只听“噗”的一声,李倜刚喝到嘴里的一口茶大半喷在了王能脸上,茶杯掉在地上“咔嚓嚓”碎了一地,连师爷带堂上衙役皆是大惊,再看知县李倜已经钻到了公案底下。
过一会儿,李倜从公案下钻了出来,将手里捧着几片茶杯碎片“哗啦”摊在公案上,拿起其中两片拼了起来,口中说道:“老王,你把这玩意儿拿给仵作,先看看是不是人身上的,有什么线索速报我知。老沈,马上去把本县范围内尽期报上来的死亡和失宗细细整理一下”,说着把手里的茶杯碎片往桌子上扔,起身奔后堂而去。
从仵作处出来王能直奔后堂,下人见是王能也不通报,径直把王能让到了西厅书房。知县李倜正在看着年方十五的独女李绫罗练字,见王能来了遂叫女儿下去。李绫罗自幼便于王能亲近,总唤他“不能”叔叔,如今大了倒有些不好意思,施了个礼便笑盈盈去了。
王能看了看李绫罗的背影,转过头对李倜说:“姑娘大了,越发像嫂夫人了”。
“是啊,长相到是过得去,亏了没像我,哈哈,只是这脾气也随她娘,暴的很,以后有的亏吃”,说罢苦笑摇头,迈步转出书案,走到条案旁落座,伸手示意王能坐下。
王能落座,故作认真道:“这丫头九岁提剑便有一尺剑气,想如今别说这临山县就放到整个凌州也旱逢敌手,是何人能给她亏吃呀?”
“你个老光棍,懂什么!”。二人相视大笑!
“哎!”,收敛笑容,李倜长长叹了一口气低头自语道:仵作那边可还妥当?
王能回答:“认定了,是颗人心”。
“即是如此,为何这般僵而不死,腐而不烂啊?”李倜明知顾问道。
“仵作认为定是什么妖法所为,我也特意嘱咐他了,切不可外传,这小子眼珠乱转,我看今天晚上就忍不住要找人说嘴了,要不他叫‘刘言’呢,人如其名”。
“哎!“李倜怅然若失,长叹一声。
王能道:“大人为何叹息?”
“自是叹的我头顶的乌沙,然如今万盛国与纤灵国重修旧好,何人敢提半个‘魔’字,此一弈如姜相不能复出,我们便是输个底儿掉啊!”
“我看未必,大人若是贪图权势之人,又怎会来这边远小县呢?”
“你不也一样,堂堂金刀门大弟子,江湖之中无人敢小觑的金刀童子,不也和我一起‘偏安一隅’嘛。
王能笑道:“哈哈,那时候年轻,心中只有所谓的大义,觉得舍我其谁,责无旁贷,想想也是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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