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上躺棺材板的时间,他今年都三十了。在这不长也不短的人生中,里昂从未对女人动过手。本是无可挑剔的绅士之举,但他现在非常想要破个例。
“你必须把这东西丢了!”里昂伸长了胳膊,手指隔空猛戳海伦娜的宝贝法杖,他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了。
“我进行过驱邪仪式,你看着的!”海伦娜把法杖搂在胸前,侧过身用肩膀对他,一副保护宝贝孩子的架势。
哦,对啊,你是做过什么狗屁仪式。里昂拍掉手心残留的银粉。海伦娜所谓的驱邪就是把法杖放在屋子正中间,然后交代里昂围着洒了一圈银粉,她再磕磕巴巴念了几句谁都听不懂的话。
没有湛蓝的圣光,没有尖叫着飘走的亡灵,只有莫名其妙的里昂,和露出了困惑的表情又没藏住的海伦娜。都折腾到后半夜了,房间里早点起了蜡烛,里昂不瞎,海伦娜极度缺乏自信的表现他全看见了。
如果这都算辟邪,那我就是教宗本人。
“无论如何,你都要把法杖处理掉。立刻,马上!”
“凭什么!?”
海伦娜越说越是把法杖抱得紧,好像里昂会上来抢似的。
行吧!里昂承认自己说话的时候确实有往前跨了一步,手也伸过去了。他本来就打算一把抢过来,再在膝盖上狠狠撇成两节。
这么危险的东西不能留,难道你不懂吗?!里昂想不通。
考虑到对方的身份和几次共同出生入死的经历,里昂深吸一口气再全吐了出去。在开口之前,他先放下手,免得边说边比划像个失控的疯子。
里昂决定对海伦娜晓之以理:“这东西很危险,那个巫妖的灵……”后半截的话他咽回去了,免得海伦娜起疑心,“巫妖剩下的东西只有这根法杖,还有那本书,而一个老妖怪的灵魂会躲在哪儿呢?是一本你天天翻开看的书,还是这个……”里昂轻轻指了下法杖尖端的绿宝石,像极了跟学生讲课的老师。
比起跳过推理过程直接说事实,娓娓道来的排除法明显更可信,误打误撞的里昂反而说到了点子上,至少他是这么认为。
“我已经驱过邪了。”对于里昂自以为是的“有理有据”,海伦娜丝毫没被打动,只是简单重复了刚刚说过的话,十足的学舌鹦鹉。
“你……!”里昂气得说不下去了,他抬起手指对海伦娜一点一点,绷紧的嘴唇里填满了很多会冒犯到淑女的话。
这巫妖杀光了一座城堡的人,你自己也看见了,而你竟然还要留着它的宝贝,是傻了吗?!
情绪激动的里昂在房间里踱起了步,海伦娜离得远远的冷眼旁观。等里昂终于跺够了地板,停下来打算跟海伦娜再讲讲道理时,他发现女法师的嘴巴在无声地蠕动,一双蓝眼睛瞪着他是连眨也不眨。
吃过一次亏的人岂能坐以待毙,里昂不假思索飞身猛扑,海伦娜也几乎在同一时间出招。她抬起一双手抵到了里昂胸口,里昂则搂住了她的腰。
高强度的电流经由海伦娜的手掌心传遍了里昂全身,可这并未打断勇者利用体重压住法师,再把她扑倒在地的过程。
驱邪仪式都没能变出来的闪光在此时爆发了,两个人双双倒下。里昂趴在海伦娜身上,被电得翻了白眼,身体绷成一条直线头发倒竖了起来。海伦娜后背砸到了地上,她可没有里昂那么丰富的扭打经验,着地时后脑勺跟地板狠狠来了一下,摔得人事不省。
勇者和女法师倒在树林中的废弃小屋里,双双陷入了昏迷。
公平地讲,这帮泰西人从上到下都对她们娘俩挺好的。尤其是住进了伯爵大人的城堡后,算得上对她有求必应,考虑她其实是个俘虏,这相当难得了。
可是男人的善意总会消退,尤其是对她这种拖了个油瓶的女人。艾琳打算在年轻的伯爵彻底对她失去兴趣之前,带上女儿溜之大吉
“要出去散步吗,女士?”今天负责把守城门的是安德鲁,一位心宽体胖的老好人,有着大号锁子甲都遮不住肚皮的那种胖。
今天一早她就起来了,带着睡眼惺忪的女儿直奔马圈,被吵醒的马童没问任何问题,反倒殷勤地帮她装好了马具。
这里的人确实对她很好,好到艾琳感到羞愧,为了自己欺骗并且利用这些人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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