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贤馆是京城的学堂。
大蜀民风开放,不设男女大防。无论男女皆可进学堂读书、考取功名,在朝为官的女子也不在少数。而集贤馆是全京城最好的学堂,世家大族都争着抢着让自家儿女进到集贤馆就学。一来是集贤馆的先生们都是闻名遐迩的才子大儒,在朝中也有一定地位;二来同窗们也大多是勋贵子弟,自是结识人脉的好场所。
黎阿沫和黎一恬正是在集贤馆上学。
黎夫人去世后,何宛如故意不给黎阿沫任何教导,家里的笔墨纸砚也都换成了面人风筝,刚入集贤馆时黎阿沫竟是一窍不通,功课次次都是垫底。学馆里的同窗多出身名门望族,自小就被悉心栽培,黎阿沫怎么也跟不上先生讲的课,加之顽皮、逃课,每每成为先生口中的反面教材,被同窗嘲笑。
而何宛如从小对黎一恬严厉,琴棋书画样样不落地教,黎阿沫休息玩耍的时间黎一恬不是在屋里作女红便是在抚琴。从前黎阿沫贪玩,还当何宛如是心疼自己从小失了娘亲,对妹妹也很是同情。一来二去,黎一恬到了集贤馆后便才名远播,在自己的衬托下更是显得出众。黎阿沫不止一次听别人议论,将军府的嫡女不像嫡女,庶女不像庶女,说她德不配位,空占着嫡女的名头。
前世自己不爱上学,每日来集贤馆不过是为了能见到司马煜,和学堂里同学也无深交,自从生辰落水后觉得在司马煜面前丢了脸,也渐渐闹着不怎么去学堂了。何宛如自是乐得她不去,黎清忠又是远在千里之外,毫不知情。最后黎阿沫就成了全京城出了名的草包美人、无才无能。
想起这些隔着一世的过去,黎阿沫觉得有些恍然。
马车行驶了大约半个时辰,才到集贤馆。黎阿沫特意临走前才当着彩珠的面叫彩玥陪自己同去,没给他们去向何氏通风报信的时间。
无他,不过是黎阿沫并不想和黎一恬同乘一辆马车,若是知道自己要去,她定会缠着自己一道前往。将军府嫡女和庶女出行的马车例制不同,和黎阿沫一起,黎一恬便能蹭到更好的马车,面上也有光。
黎阿沫出发得早,到集贤馆时还未起课。学堂里围了一堆学生正叽叽喳喳地说着话。黎一恬先看到了黎阿沫,惊讶道:“阿姐,你怎么来了?”
学堂里瞬间安静了下来,众人都转过头抱着看好戏的心情齐刷刷地盯着黎阿沫。
黎阿沫今日穿了一件青色广袖棉布刺绣长袍,挽了一个简单的垂云髻,其中坠着粉色的珍珠,珠子成色极好,画着清爽的淡妆,少了厚厚的粉底,五官显得更加清秀,晶亮的黑瞳尤为吸引人,眼神清澈却淡然,仿佛看遍了人间烟火,一改往日浓妆艳裹的风格,简单又不失身份。
她微微抬着下巴,目光平视着前方,好似根本没有听到黎一恬的话,缓缓踱步走到众人面前。
众人都有些讶异,平日的黎阿沫嚣张、跋扈、孤僻,蠢笨无知只给人蛮不讲理之感,除了外表还算过得去简直一无是处。今日的黎阿沫虽也嚣张,但仿佛脱胎换骨般让人觉得压迫,虽目中无人也让人觉得雍容大气,似乎她本就该有骄傲的资本。好像……还比原来更漂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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