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马上就要进京赶考了,诸位应举是为了什么呢?”
一个学生说:“荣耀先祖乡里。”
一个学生说:“一展鸿图,成就一番事业。”
一个学生说:“为天地立心,为万民立命。”
先生笑了,说:“好,希望大家都不要忘记今日所说的话。如果盘缠不足,可以和书院里说,都会资助的。咱们书院的资助人就在京城,有机会一定要去登门拜谢。”
学生们纷纷站起身,离开了学堂。
我转过头,问陈骐:“最后一个说话的是谁?”
陈骐说:“这是崔演,是咱们书院里最优秀的学生。他这次中举希望挺大的。”
我笑了,说:“确实不错。家庭条件如何?”
陈骐说:“他出身贫寒,早年又丧夫,母亲把他拉扯大。他母亲对他寄予厚望,省吃俭用供他读书。不过他们家实在拮据,原来可能也就当个教书匠了。若非姑娘在此地开办书院,延揽名师,又免除寒门子弟的学费,他是没有应举的机会的。”
听到这话,我感到了切实的满足。在洛阳演奏琵琶和参加宴饮时积攒的财富并不能真正让我动心,但是开办书院会让我感到自己真的在为这个国家做一些有用的事情。
陈骐是我资助的冀州白云书院的院长。他写信和我说学子们即将应举,我想想自己也很久没去白云书院了,就和春景楼里告了假。
闫老就在白云书院教书,正好可以去拜访一下。
我资助的书院总共有五所,四所在北方文化不甚发达之地。南方经济较好,学风浓厚,一般不缺人办学,因此我只在一个教育不太好的资助了一所青山书院。
书院的每个人都知道有个京城的贵人在提供资金,不过真正知道我身份的,只有院长和当地的一些官员。
陈骐陪着我步行去用餐。我们走在明亮的回廊里,栏杆外是似火的枫树。这棵枫树据说已经长了七十年了,依然枝叶旺盛。树枝上挂满了学生们写着心愿志向的红纸条。橘红色的枫叶落满了庭院,役人正在打扫。
我问:“那闫老得下午才到书院里来?”
陈骐说:“是的,闫先生习惯一大早去勘测古迹。”
我点点头,又问:“白云书院有女学生入学吗?”
陈骐抚抚额头,无奈地笑了,脸上满是皱纹,说:“这里民风比较保守,还是不太喜欢女孩子出来抛头露面。”
我说:“也在我意料之中。不过我总还是希望有女孩子来念书。”
陈骐倒是一脸释然,仿佛已经认定这是不可能的。
我们一起用了便餐。厨房准备了一些当地的特色菜来款待,驴肉火烧肥而不腻,香河肉饼酥脆鲜美,让吃惯了山珍海味的我还挺新鲜的。刚吃完饭,就有库房的人来报,瑞云轩的布料都送到了,让院长去验货。陈骐想继续陪着我,正准备吩咐另一个人去看,我便起身说想自己转转,和他道了别。
想想,若是此番科举,当地真的能有人中举的话,这里便有了人可以在朝廷说话,冀州也会得到当朝着更多关注。这是更为长远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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