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闵鸿达娴熟的煮茶手艺,冯才更是吃惊。

闵鸿达面上不显,这煮茶可是从前他还未上任江南总督时,讨好上司惯用的手法,专门将这门煮茶的手艺练得极好。

只是没想到,如今他官至江南总督,因为这个不肖子,他还要做这种事。

靳嘉良轻轻抬手,“冯大人尝尝,这茶可醇厚?”

冯才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连连点头,“殿下的茶,决非凡品,自是比下官家中的贵重得多,下官有幸饮到这般香醇的茶,是下官之幸。”

靳嘉良被冯才恭维得笑意盈盈,“冯大人真是谦虚,您可是父皇跟前的红人,父皇给你的赏赐颇多,你什么好茶没有喝过?”

冯才连连否认,“殿下说的哪里话,您是陛下的儿子,若说是得赏赐,只怕也是您的王府中最多。”

闵鸿达见两人互相恭维,话里话外都是彼此圣恩浓郁,心里十分艳羡。

地方官再好,哪里有做天子进臣好?

就像如今,他一个江南总督,按理说官职已经颇高,可对着这些京城里来的官员,不是照样要卑躬屈膝。

可不这样也是实在不行,形势比人强,冯才若是回京之后,随便在天子面前说些什么,都够他们闵家吃一壶的了。

一阵寒暄之后,靳嘉良开始进入正题,“冯大人,我听说前些日子闵大人这不争气的小子,竟是当街冲撞了你。”

冯才一听这话,嘴唇轻抿,“确有此事,不仅如此,闵大人的儿子还非礼了我夫人。”

靳嘉良只觉得自己接下来的话都不知道如何开口。

他替闵鸿达说情,请冯才原谅闵家。可也不看看那闵温席都干的是什么事?

不说冯才,若是有人敢非礼他靳嘉良的女人,他不打得那人脱层皮,他就不是平王。

可如今那闵温席非礼了冯才的夫人不说,还打了冯才一顿,如今又上赶着求人家原谅,你说说这叫什么事。靳嘉良也是一阵头疼。

心一横,还是说了出来,“冯大人,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这闵温席也是实在混帐,闵大人已经在家中好好收拾了他一番,大家都是在朝为官,这事不若就算了吧。”

冯才心里冷笑,从前他还为平王抱不平,觉得陛下没有将平王立为太子,实在于人伦不符。

可如今听到平王这样一番话,冯才不这么想了。

平王如此是非不分,若是将他立为储君,只怕大燕以后又免不了朝政腐朽混乱。

只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冯才到底还是保全了在场诸人的面子,沉默了许久,“既然殿下话都说到这里了,那这事便算了。”

闵鸿达和闵温席听到这话,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

平王靳嘉良见解决了这事,也十分高兴。只是他不知,他已经又失去了一个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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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局势已经基本稳定,百姓生产日渐恢复,冯才和平王靳嘉良也准备启程回京。

闵鸿达这段日子一直提心吊胆,生怕冯才再发难,然自那次道歉之后,冯才竟没有再生事端,如今两位钦差已经准备启程回京,闵鸿达提起的心才逐渐放了下来。

然闵鸿达不知道的是,他们闵家的衰败便是自钦差回京始。

冯才和平王靳嘉良一路走走停停,终是到了京城。

靳嘉良回京时还带上了颇得他心意的妩儿。

冯才见状,初时惊讶,稍稍一想,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这妩儿,不正是他们初到江南时,在席上跳舞的那个女子吗?

想来应是后来闵鸿达将这女子献给了靳嘉良。

心中越发觉得天子英明,如今看来,这平王着实是个糊涂之人,又喜好美色,这样的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国储君的料子。

冯才和靳嘉良走的是水路,船靠在岸边,靳嘉良这一个月,碍于船上有冯才在,一直忍着不与妩儿亲近,如今好不容易到了京中,便迫不及待想着和妩儿亲密一番,当下向冯才告辞,“冯大人,我便先回王府了。”

“殿下请便。”

冯才朝靳嘉良拱手行礼。

冯才也带着秦惠芳回了冯府。在冯府休息了一阵,冯才洗漱一番,换上官服,便进了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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