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雄图大志的洛瑜没注意看路,脚底一滑,摔进了个泥坑。

当霍格沃茨特快专列到站,响起冲天的汽笛声时,斯莱特林学院的院长西弗勒斯·斯内普正在校长办公室里。他长着一个油腻腻的鹰钩鼻和一头似乎好几年没洗过的头发,干巴巴地向校长汇报着自己的见闻。

“哈利·波特盛气凌人,他的姨妈一家都被他吓唬得够呛;他还是个书呆子,整天抱着课本翻来覆去地看;他心理非常阴暗,很可能是个暴力狂,就和他的那个父亲似的。而且他还装腔作势,爱慕虚荣,在手指上戴了个大戒指。”

斯内普一口气说了一大堆坏话,但邓布利多却只是微笑着一言不发,到了最后,他的眼中才闪过一丝惊讶。

“那是颗什么样子的戒指?”

“就是麻瓜们戴的那种昂贵的红宝石戒指,不知道是谁送给他的。我检验了一下,那里面没有魔法的痕迹。”

“那就无需在意,西弗勒斯,我常常说人们总是对自己不了解的东西怀着偏见。如果真的尝试去理解一下那个孩子,也许会发现他并没有你揣测的那么糟糕。”

斯内普什么也没说,只是低下头,半晌,他闷声闷气地答道:“他是个聪明的孩子,读书的时候眼睛和莉莉的一模一样。”

倒霉的洛瑜在摔进泥坑之后,又在新生的渡湖仪式上掉到了水里面。好消息是他身上的泥因此洗掉了,坏消息是这一年级将近一百五十名新生都知道了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出了岔子。不过按照德拉科·马尔福的吹嘘,波特实际上是被他一脚踹进湖里的。

“是的,我甚至连魔杖都没拔出来,”他对一群小学生说,“就一脚把他踢进了湖水里,差点喂了大乌贼。”

“这个小杂种,”罗恩偷偷说,“斯莱特林真是倒胃口。”

新生排成方阵等在礼堂外面,纳威·隆巴顿在哭哭啼啼地念叨他的蟾蜍,罗恩和马尔福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拌起了嘴,洛瑜正和身边陌生的女孩子交谈正欢。

“你说你叫帕瓦蒂·佩蒂尔,我敢打赌,你一定能分到格兰芬多里面。还有这位,拉文德·布朗,我有预感我们会成为同一间学院的同学的,或者说,我们要住在同一栋楼上。”洛瑜开心地寻花问柳,逗得女孩们咯咯笑,却感到有人在掐自己的手。

“赫敏,你怎么啦。”他诧异地问道。

小姑娘板着脸,好像生气的松鼠:“哦,没什么,”她的声音又尖又利,“我只是想提醒你,麦格教授已经说过我们可以进礼堂了。”

她头也不回地跟着大部队走了。

“你这位朋友可真是个喜欢卖弄的怪人,”罗恩凑上前来。

“唉,我早就提醒过你,只有纯血的巫师才是好朋友,”马尔福啧啧言道,“你看这个韦斯莱,虽然比不上我,但也比绝大多数的人强了不少。”

不过洛瑜却是非常开心,小姑娘不自觉地吃了醋,在男女关系论上,这代表了更进一步的征兆。不过他是坚决不会对这么小的小女生出手的,只要保持纯洁的友谊到四年级就够了。他快活地撇下罗恩和马尔福,追上前去。

“可怜的波特,”马尔福感叹,“这么年轻就落入到麻瓜的圈套里了。韦斯莱,如果我是你,一定会把那个麻瓜送进你爸爸的办公室里,哦对,我忘了,你爸爸的办公室小得连第二个人也站不进去。”

分院仪式已经进行了一大半了,赫敏也像小说中记载的那样被分进了格兰芬多。洛瑜记得哈利次序在比较靠后的位置,于是懒洋洋地观看那些紧张的新生。其实他自己也非常紧张,不过连高考都经历过了,这么一个小小的分院在他看来也不算什么难事。他的眼睛胡乱飘着,突然注意到了一个紧盯着自己的奇怪眼神。

原来是斯内普,他一眼就认出来了那个人是斯内普:首先,他是一名正常身高的男教职工;其次,他的一举一动显得猥琐里透着傲慢,看着洛瑜的眼神阴森而令人生厌。除去西弗勒斯·斯内普,这间学校里大概没有人会表现成这样——即使是奇洛,也会装成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

怪不得斯内普最后追不到莉莉:他研究黑魔法把自己研究成了个心理阴暗的丑八怪。实际上,如果他勤洗澡,做什么事情都大大方方的,尽力去当个正派人,詹姆·波特在他面前简直不是一合之敌。可是他只会躲藏在阴暗的下水道里面,就算有一份暗恋,也不敢把它拿到阳光底下。这连中文互联网中的舔狗都不算,因为他甚至没有舔到。

不过洛瑜是尊重斯内普的,他并不是一个坏得无可救药的人——他只是个被悲惨童年毁掉的可怜虫。

真正应该戒备的是奇洛,洛瑜把眼睛放到那个戴着中东头巾的瘦弱年轻人身上:在这个头巾下面缝了张伏地魔的脸。确实挺恶心的,他忍住不去想那张脸——会不会从伏地魔的嘴里长出来奇洛的头发呢?

“哈利·波特!”麦格教授用中气十足的声音念出来了他的名字。

整个礼堂为他安静下来,只有寥寥几人窃窃私语,即使是他们的私语也都被“哈利·波特”这个名字占据。如果洛瑜想更加令人印象深刻,他大可以大喊一声“鲜衣怒马理塘王”或者“全体目光向我看齐,我宣布个事”。不过通过扮丑角来吸引眼球并不那么有意思,因为人们在看丑角时往往会带着一点蔑视,这是洛瑜不能忍受的。

所以他只是像足球运动员那样冲大家挥了挥手,自信地微笑着,坐下戴上了那顶脏兮兮的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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