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洛瑜继续他关于自我、本我与社会关系的胡言乱语——他其实并不懂这些哲学知识,包厢的门突然被推开了,三个男孩从门框里挤了进来。

这一定是马尔福、高尔和克拉布,因为左边的那个好像一块大石头一样又呆又笨,右边那个手臂长得像是大猩猩——他真该去打篮球的,中间的头发油光水滑,看上去好像一只水鼬。

马尔福扫视一周,看到罗恩的红头发时鼻子抽动了几下,下意识地跳过了赫敏,然后冲洛瑜露出一副暧昧的笑容。洛瑜看到这gay一般的苍白笑脸,下意识地打了个寒战。

“整个列车上的人都说哈利·波特在这个车厢里面,”马尔福慢吞吞地说,“那么你就是哈利·波特吧?”

洛瑜很想说不是,因为马尔福说起话来很像一只湿哒哒的鼻涕虫。但他还是硬着头皮答道:“我就是。”

“哦,”他继续用那种令人讨厌的腔调说道,“这两位是我的朋友,克拉布,还有高尔。我叫马尔福,德拉科·马尔福。”

罗恩无声地窃笑起来,似乎觉得这个名字很滑稽。洛瑜知道,德拉科其实是拉丁文的名字,意思是火龙——这似乎更好笑了,因为马尔福从小到大似乎和火龙一点也不沾边。

马尔福用他的小眼睛恶狠狠地瞪了罗恩一眼,“韦斯莱家的孩子,我爸爸告诉我,他们总是长着一头红头发,还有满脸的雀斑,而且口袋里一个加隆也找不出来。”

罗恩的脸红了,他嘴里嘟囔着些什么有的没的,赫敏则勇敢地站了起来。

“你不应该因为长相和家庭来攻击别人,真正决定一个人好坏的是他的心灵。”她尖刻地说。

“好啦好啦,”眼看着局面越来越乱,洛瑜出声制止,“德拉科,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本来没什么事情,可现在有了。”他趾高气扬地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哈利波特,我相信你也想要找一些更加高贵有能力的朋友,而不是和败类混在一起,我可以帮你的。”

马尔福朝洛瑜伸出了手,洛瑜没有握,因为他发现那只手上都是黏糊糊的虚汗。

“我并不觉得罗恩是什么败类,而且你说话太难听了。马尔福,你最好还是管好你的嘴巴。”

淡淡的绯红浮上马尔福的脸,他似乎很想出言讽刺几句,但洛瑜举起了手中的魔杖——而且魔杖尖正在冒出火星。

“等着瞧吧,波特。”他胡乱地说,和那两个跟班一起垂头丧气地走出了包厢。

罗恩气呼呼地一口咬掉了一只巧克力青蛙的脑袋,赫敏则轻轻摇了摇洛瑜的右手,她眼里冒出了崇拜的星星。

“瑜,我还以为你们最后要打起来呢。”

“哼,”小红毛气势汹汹地说,“真打起来我一个上勾拳就能把他干倒在地上。”

洛瑜觉得自己有必要纠正一下他们的价值观了。说实在的,虽然他并不怎么喜欢绿色学院,但也没必要见面就打他们一顿。更何况,洛瑜觉得德拉科·马尔福在某种程度上道德比他自己还要高尚。邓布利多曾经说,德拉科是做不出来杀人的事情的,但洛瑜非常确信,他自己如果对上伏地魔和食死徒,很可能要对这些下水道里的纯血垃圾念死咒。

也许是因为从没接触过,洛瑜对黑魔法比较包容——只要没有那么伤天害理,造成核弹或者生化武器那样无差别的伤害,其他种类的恶咒和毒药还是非常有用的。实际上,哈利·波特本人就曾经对着食死徒念过夺魂咒,当卡罗往麦格教授脸上吐痰之后,愤怒的哈利也给他施了钻心剜骨。

在这么一个乱糟糟的世道,巫师可以不使用黑魔法,但不能不会用黑魔法。

虽说某些高超的白魔法也很强劲,比如邓布利多在魔法部与伏地魔大战时使用的变形术和水茧。但这对施法者的要求太高了,洛瑜并不觉得自己读七年书就可以变出来那种花样。相比之下,还是习得恶咒的成本更加低廉一些,像那个被小天狼星吓得尿裤子的小矮星彼得,学了一点黑魔法就能把一整条街炸个底朝天。

在《指南》中的魔咒索引和书籍目录里面提到了一些大名鼎鼎,或者说臭名昭著的黑魔法著作,它们之前收藏在霍格沃茨图书馆里面,后来被转移到了邓布利多的办公室中。这还要感谢未来的赫敏呢,她亲身实验过,只需要一个飞来咒,就可以把那些书本偷到自己手里。而按照邓布利多宽容的性子,只要他发现自己不是用这些玩意儿干坏事,大概也不会说些什么。

“瑜,现在该换上校袍了。”赫敏打断了他的妄想,洛瑜连忙点头称是。

他们披上好像儿童雨衣的黑袍子,前呼后拥地挤进车外凛冽的寒风里。

现在天已经完全黑了,洛瑜不禁回忆起了自己在北方的大学夜生活。随即他宽慰自己,人生总是顺水行舟,即使不主动划桨,滚滚波涛也会推着小舟前行。即使在异国他乡,身边再无旧识,也不该垂头丧气——作为博闻强记的穿越者,总要混出来一副名堂,不能丢了脸面——他一直是一个洒脱快活的少年。

洛瑜紧了紧自己右手无名指上的红宝石戒指,牵起赫敏的小手,昂首挺胸走向深夜里提灯的巨人。

哈利·波特做不到的事业,我将要替他做到;哈利·波特留下的那些遗憾,我将要为他圆满;哈利·波特惩治不了的那些渣滓,我将要将他们放进厉火之中炼成尘土。这用拉丁文讲,就叫做“VENI VIDI VICI”,用中文讲,就叫“我来,我见,我征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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