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山派众人没想到,皇城司的动作,来的如此之快。
当日逼退皇城司众人后,诸人略一商量,决定继续前往天水城,先找到封先登再说。可没想到刚刚走到天水城城门口,就被人给拦了下来。
几名身着精致铠甲的兵卒,在城门口设下了检查站,每一个进城之人,都会被仔细询问和搜查。
华山派众人老老实实排队,等轮到他们的时候,负责检查的兵卒一看他们统一的华山派服饰,瞬间眼前一亮。
“你们是华山派的?”
“正是。”
“县老爷有令,华山派与狗,不得入内。”
那语气之蔑视,仿佛眼前之人不是华山派,而是真的狗。
瞬间就让华山派众人火冒三丈。
要瞅着众人要动手,这兵卒也是个伶牙俐齿之人,大声喊道:“大家快来看啊,华山派欺负官差啦!”
不知道是安排好的观众,还是这天水城人真的如此喜欢凑热闹,呼啦一声,眨眼间就在城门口堆了百十号人。
这兵卒仿佛找到了天大的靠山,得意洋洋地说道:“我知道你们华山派自诩名门正派,放出话专打贪官污吏。”
“但老子奉县令之命守城,一没有刁难行人,二没有徇私舞弊,三没有贪赃枉法,你华山派要是敢动我,那就是无端滋事,还有个屁脸说自己名门正派啊。”
“来来来,我知道你们个个武功高强,老子打不过也不还手,你们有种,朝这里打,打死我算你们有种。”
看着伸出脖子往自己拳头上凑的兵卒,带头开路的那位华山派弟子,脸都气青了。
甚至因为兵卒的步步逼近,还不自觉想往后面退。却不想,被身后一张大手,顶住了身形,这才没有退成。
“皇城司果然好手段,出手第一招,就直奔要害,佩服佩服。”赵文涛从这名弟子身后走出来,脸上浮现出狰狞的笑容,直直看着那名兵卒。
这兵卒也不知是天生的胆大还是真的不怕死,面对赵文涛同样是面不改色:“什么皇城司,老子听不懂。反正你们华山派今天,别想进这个城门,除非杀光我们兢兢业业保家卫国的守城大头兵。”
这兵卒的胆色,倒是让部分华山派弟子,都有些佩服了。
要知道赵文涛能被秦无敌任命为传功堂主,除了他博闻强记对各类功法都有涉猎之外,他这张脸也是占了大便宜的。
赵文涛平日里那张浓眉大眼的脸庞还算说得过去,但别有表情。不管是生气还是高兴,只要他一有表情,脸上的五官就如同失去了指挥一般,以一种诡异的模式凝结在一起,再大胆的人见到都得打一哆嗦。
秉持着严师出高徒的策略,赵文涛荣登传功堂主宝座。日常弟子练功时,最怕赵堂主不满意,因此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让自己不出错。
没想到今天,一个小小的兵卒,第一次面对赵堂主的表情攻击,竟然能面不改色,人才啊。
赵文涛还想再理论两句,刑达武上前拦住了他:“小兄弟,姓甚名谁啊?”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米钊,怎么,这位好汉还准备祸及家人不成?”这米钊一句一个帽子,让周围吃瓜群众不停发出阵阵感慨,也让华山派的名声如流水一般一泻千里。
刑达武面不改色:“米小兄弟,前途无量啊。”
“借您吉言。”米钊面不改色。
赵文涛问向刑达武:“长老,怎么办?要不要动手?”
刑达武摇了摇头:“现在人家给咱们上的是官家手段,一旦动手,咱们连同整个华山派,就真的成了朝廷之敌了,掌门的一切谋划就全成空了。”
“那封堂主……”
“救老封,又不用非得进城。去,把华山派的大旗竖起来,就竖在这城门口。小小天水城,最多两个时辰咱们到来的消息就能传遍全城,老封自然就会想办法找咱们汇合。”刑达武淡定地说道。
赵文涛挥手让众人让开城门,就在门口边上,将华山派的大旗直接插进了地里。黑底金字的华山派大旗,果然被来来往往的百姓关注并热切讨论者。
米钊是天水城的守城士卒,但同时,他也是皇城司的密探。
按照姚大人的计划,此次由他带着手下的兵卒,故意阻拦和激怒华山派众人,逼得他们在众目睽睽之下动手。而自己暗中再搞出一两条人命,这就有了官府全力介入的借口。
到时候皇城司众人,会协同附近的驻军,齐心合力将华山派众人拿下。
一来可以名正言顺的以各种罪名做掉这批华山派的精英,削弱华山派的实力,为老大攻略华山减轻压力。
二来可以彻底将恶名扣在华山派头上,断了他们的未来。
最后,还能以他们为诱饵,将那个不知道躲在何处的封先登给钓出来,彻底解决这次的麻烦。
没想到这华山派众人上来就主动认了怂,这倒让米钊有些不知所措了,只得派人进城请示。
反观华山派这边,虽然传递消息的目的看起来是没什么问题了,但赵文涛感觉很不爽:“长老,这也太窝囊了。”
刑达武冷笑两声:“既然掌门选择了入世这条路,这种待遇不过是个开胃菜。”
赵文涛很是吃惊:“长老不看好掌门的规划吗?”
刑达武竟然很直接地承认了:“掌门想让华山派能光明正大地行侠仗义,既要侠义之道,又想官府认可,这本就是矛盾之举。”
“因为世间有能力为恶者,往往都是官府中人或者与官府牵连颇深者。以他们为行侠仗义的目标,官府岂能容忍。”
“此次老封下山不过几日,所杀之人不是赃官,就是与赃官勾结的奸商恶吏,岂不正好说明了此事。”
赵文涛意外刑达武德坦白:“既然刑长老不看好掌门此举,为何不阻止掌门呢?”
刑达武笑了:“掌门尚且年轻,有些理想是好事。但掌门不是固执迂腐之人,等遇到挫折自会反思,我又何必断了掌门的成长机遇呢?”
赵文涛一竖大拇指:“还是您想得深远。”
“不过是上山前混了几年官场,略有感悟罢了。”
姚大训听到米钊等人的汇报后,不禁眯了眯眼睛。那一瞬间的狰狞杀气,让整个屋子里的人都不寒而栗。
“好,很好,本以为这群匪寇都是些莽撞之辈,没想到这次竟然出了个隐忍之辈。”
姚大训冷笑两声,对着米钊等人说道:“他们在城门口摆出名号,无非是通知封先登与他们汇合。正好,我们也不用费那个力气去搜找了,今天晚上所有人都埋伏在四周城墙上,咱们给他来个守株待兔。”
“杨在、洪希成、蒋汇,你们分别收好西、南、北三个方向,东门我亲自驻守。”
“一旦发现疑似目标,无需留守,格杀勿论!”
“是,大人。”
很快,日落月升,因为是月初,月牙弯弯如线,洒下的月辉极为吝啬,天水城没有照明的地方,黑漆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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