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雾升腾在山中,傅明月肩膀处披着一袭素净外衫,缓缓从门内踏出,望着谢伯渊那抹离去的高大的身影,眉眼间划过一抹忧虑。

“小姐,是殿下一早就收到了武陵城城主递来的请帖,共商议水患一事。奴婢听闻这街上流民多的是,好多甚至跑到官府门前击鼓鸣冤,说城主将朝廷下发的银两私自吞了。”

傅明月听着身侧的婢女这般说,嘴角抿了抿,眉眼间划过一抹厉色,这谢伯渊身为三殿下,出现在了武陵城,自是给流离失所的百姓有了靠山,这会去官府无非就是给谢伯渊看的。只是若没有找到这城主的可疑之处,又怎好定罪。

“小荷,你去镖局雇些人,去查这城主昔日可有什么动静。这街坊既然都在传他经常留恋风月场所,就去那酒楼看看,听听那里的人怎么说。”

“是小姐。”

用完早膳,顶着屋外的寒风,傅府还未落狱时,她便随府内的府医学了些医术,想到这,脚步一顿,“小荷,你去那街上流民最多支个棚子,看看可有生病的人,便让其排队。”

“可是小姐,您这身份,哪里需要您给他们治病啊。而且这如今男女大防,如今这般同在一屋檐下,岂不是坏了您的名声。听闻那些流民大多脏兮兮的,而且身上好久未沐浴不说,您给治病定是一分钱都赚不到的。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您又何必去做。”

小荷正欲将桌案上摆着的碗端回去后厨,听着自家小姐的话,顿时脚步停了下来,将心里的话还是说了出来,眼里写满了不赞同。

傅明月望着她这副不情不愿的样子,无奈的勾起嘴角一笑。她如今哪里还有什么名声,一个罪臣之女,屈居在旁的男人府里当外室。甚至在人家已经有正妻的情况下,连一个妾室都不如。府内的婢女包括在她面前的小荷,叫她的称呼都是小姐二字。

她都和当今的三殿下,谢伯渊,同床共枕过,哪里还是先前傅府内未出阁,惊艳才绝的傅二小姐。还有什么男女大防,等她爹爹的案情含冤昭雪,她便再也不会嫁人,都这般了,哪里配得上旁的世家子弟。

这些流民想都不用想,的确是脏兮兮的,可是若是她如今已谢伯渊的名义,前去赈灾救治,这武陵城短短一日,三殿下贤良的名声便会传出去,甚至会传到京都圣上的面前,既能对三殿下助力,又能为以后为傅府含冤昭雪助力,她自是要去赈灾的。

傅明月坐在那帐篷内,单单带着帷帽,满脸只露出两个眼睛,就连嘴唇都被一层纱布遮住,这副清丽的模样,还是让街上的人目瞪口呆,怔愣了一瞬。抬眸睨了一眼候着的众人,隔着帕子,搭在他那手腕处,随即开了方子,命小荷去抓药。

望着外面黄昏的时色,虽然不知如今谢伯渊与那武陵城城主谈的如何,可她这大半日,听到了不少城内百姓对谢伯渊的夸赞,看来这朝中大臣对谢伯渊的能力又要改观了。

这般想着,将手指搭在面前男人的手腕处,如往常一般把着脉,抬眸睨了眼他的衣襟,望着他那鼓鼓囊囊的衣襟,都挡不住里面的肌肉,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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