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忙过后,我们又回到了学校。开学的第一课,我们就是大扫除。20多天未见的校园,经过丰足的雨水滋润,已经呈现了草木繁茂的的景象。大枣树上坠满了红珠子一样的枣子,一串一串挨挨挤挤,顶头的枝丫都被压弯了,树下掉落了一层虫咬半腐的烂枣子,踩上去爆汁黏腻。开阔的活动区域就是一个大型家庭院落,原本光亮的土板地,现在洼的地方还存着水,松软的地方长满了草。一排三间转包皮的教室在这样的盛景中有点衰老了。
我们今天的人物就是拔草,清理院子。三年级的同学早已经熟练地挥舞起来,我们像小鸡崽儿一样围追着老师,怯生生的不知所措。
“同学们!今天我们上一节劳动课,任务就是先拔掉院子里的草,这边的区域就是我们的……”老师弯着腰,使劲调动着她单薄的身体,大声喊出的话淹没在高年级孩子的吵闹声里。
“好好!”我们听到老师的命令,也叽叽喳喳起来。这些活都是在家经常干的,一点儿也难不倒,个个撸起袖子大展身手,几个男生在拔草的时候故意使劲低吼,显出十分卖力的样子。
老师边招呼边给我们分开小组,这样我有认识了几个朋友,一个是满脸星星的孩子,梳着高高的马尾辫系着红头绳,一双细长的眼睛被勒得吊起来,总是笑眯眯的,这样就看不到眼珠,就剩两条黑钢笔勾的两条线,她叫许红辫,我觉得这个名字一定和她梳的辫子有关联。
还有一个叫王玉巧的女孩,穿着一身浅绿色的连衣裙,一双浅粉的水晶凉鞋,手里还拿着一块碎花小手帕,叠成小四方形,不停地扇着。拔草的时候就用一只手,薅完了就拔草摆整好,所以我们组的草头是头尾是尾,一堆一堆都是整整齐齐的。
还有一个是踮脚女孩子,齐耳短发掩映着一张干净洁白的脸庞,头小,五官也都是小小的,一条拖地的蓝色长裤子,两只脚都藏在里面,也不知是腿有毛病还是脚有毛病,走路一脚深一脚浅。她叫香椿,不爱说话,但是愿意跟着我们。
领弟也在我们组,她在家里领导妹妹们的能力,在这里展现的淋漓尽致,初来乍到,我也愿意听从她的分配。她带着我们找到一片草,安排我们围成圈都向里清理。这样我们都挨着,你一言我一语都可以无障碍交流。
不一会儿,我们几个就熟络起来,一边薅草,一边就找出各样草玩起来。玉巧把香香草的穗子收在一起做成花束一人一把;香椿最巧,她用牛筋草的茎梗编程花篮、小漏勺、小狗等;红辫就采来一些紫色的喇叭花做成项链、耳坠给我们戴上;我和领弟就找一些野葡萄和地瓜跟她们分享。
友谊在小孩子之中最容易扎根了,相互送个小礼物,就已经是深厚的友谊了。所以,有调皮的那孩子进来我们的包围圈,想捉弄我们中的一个人,那他算是进了埋伏圈了,一个叫杜宽的捣蛋鬼跑进来,没等他做什么,我们几个一人一把草就埋起来了,任他舞弄着混实的四肢乱挣扎,我们只管大声笑。直到老师来了,拽起他来,我们一哄而散去了别处。一上午,我们在快乐的劳动中匆匆度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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