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似无可奈何。
陈霄冷着脸，暗暗咬着牙，她没有看这些乞丐，因为她在想破局之法，她不甘心就这么放弃，更不甘心由人摆布。
即便她已顶着巨大压力想了三天仍旧无果。
整个陈家中庭一阵寂静，似在等着她发话。
如此过了足足半个时辰，也是落针可闻。
屠芸楚笑了，招来乌魁说了两句，随后便指向正手第一个乞丐。
“本宫知道，选择太多也不好。”
“别急，一个个来，这个行吗？”
“你若觉得可以，本宫便把他留下了。”
陈霄终于被逼得开口了：“不行。”
说完，那瘦骨嶙峋、浑身黢黑的乞丐，便在乌魁示意下由士兵带走。
“这个呢，脏是脏了些，洗干净就好嘛。”
“不行。”
“这个也不错，你看个头挺高，养壮了压得住你。”
“不行。”
屠芸楚像个有无限耐心的长辈，对陈霄这个晚辈和蔼可亲，谆谆教导。
陈霄握紧拳头里全是冷汗，按着身体的颤抖，一次次说着不行。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一个接一个乞丐被带走。
很快，中庭留下的乞丐只剩一半了。
也是这时，屠芸楚看到了人群中那个闭着眼的黑衣短发少年。
没错，是这少年。
尽管过去了十来天，头发长了不少，却仍旧和周围人相差巨大。
那天后自己一直差乌魁寻找，可人就像是从没来过似的。
以天水长街朝外打探，鸟无音讯。
她当然从没想过，某人从来没离开过天水长街。
毕竟那天情况特殊，为了看那两戏子出风头的表演，惠山县周边也来了很多很多人，本地人反而没多少。
不只是她，连乌魁也认为此人是外来的，结束后必然离开了。
“乌魁。”她借着口渴喝茶的契机，把人叫过来，询问了几句。
不等说完，乌魁便点头道：“绝对是这小子。公主，我刚刚便认出来了。也不知这小子有了什么奇遇，身上竟修炼出了心力。”
“差人问问。”
“是。”
小片刻，乌魁回来了，小声禀告。
“天水长街后的石佛庙，海外归民？难怪，这便说得通了。可这怎么就成乞丐头子了，还得了个血杵金刚这诨号？”
“这暂且不知，不过事后可去查探一番。”
“嗯……回头我把人摘出来，结束了带回去，给他办个碟籍。”
“喏。”
茶喝完了，选婿继续。
在开始前，乌魁走过去，点了点姜烛之，让他跟着走。
陈霄目光扫过一众乞丐，猛然落在了一身褴褛黑衣的短发少年身上。
细细打量，五官端正硬朗，眸子沉着深邃如狼似虎，气度从容，虽说有些瘦弱矮小，可这世道能比自己健壮高大的男子也不是说有就有的。
这样的人，怎么会混在乞丐里头？
细看这人身上衣服，好像还是新的，看似褴褛，却非磨损，而是被利刃划拉所致，很显然这人身上有故事。
最重要的是，自己还没说，这人就要被带走了。
明显，这里头有着不少猫腻。
若是必须从矮个子里拔高个，那么这人也算丁点宽慰了。
至少还过得去。
换做平时，这个头这体魄，肤色也不白净，还一脸生硬阴沉相，便是客观地来说容貌中上，她也必不会选。
陈霄开口指道：“这人留下。”
乌魁停下，看向屠芸楚。
“后面多得是，再选一个，本宫——无有不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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