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看到耿豫章随李乾杰大气的出来,并没有贴身逼迫之类的样子,杨二泉略有惊讶。
李乾杰身后的兄弟近身悄悄跟杨二泉耳语了几句,杨二泉点头明白,继续站在旁边看戏。
李乾杰派了一个人去给周正荣汇报进展,然后带着4个弟兄簇拥着带路的耿豫章向着城内校场走去。
几人一路并不交谈,除了偶尔有路过的行人给县令老爷行礼、回礼外,没有任何停留。
三转两转,一袋烟的功夫,几人已来到了校场门外,门外卫兵看到县令老爷驾到,立正行礼,已经是新军的规矩。
另一边,接到报信的周正荣一秒都没耽误,猛的站起身打了个响指。
城门外随即就响起了嘈杂的争执声,几个挑着柴草的汉子挤在城门口。
守门的士兵抽出佩刀跑过去,用刀背砍砸在柴捆和挑夫的肩背上,喝斥着:
“大胆无赖,敢在城门闹事,还不散去,等着爷砍你们的脑袋么?”
两个官兵的身后,城门内奔过去的是顺子,算卦竖番卷着的双刀已经抽出,反手握在臂后。
几步杀到官兵身后,手腕一翻,刀变正手,刷刷两刀就砍翻了清兵。
其他周围看热闹的百姓一见官兵被砍翻,一声喊杀人啦,就四散逃去。
几个挑夫随手一抽,捆扎柴捆的绳子立即脱落,柴捆散开露出中间的洋枪。
几人立即手执一杆,身背1-2杆,留两人守门,其余跟着顺子沿街道两边向城里跑去。
周正荣和报信的兄弟跑在前面,经过一个大一点的路口时,周正荣挥手一指点,身后队伍就留下一人一枪藏在隐蔽点守住街口,其余人继续跟随。
沿街百姓倒也识趣,看到一队百姓打扮的人个个持枪在跑,或者马上关门关窗,或者马上钻进就近的巷子里往家里跑。
到了校场附近,周正荣手势下按,跟随各人贴墙站住。
周正荣在起身,一手按住头顶瓜皮帽,一手提着长袍前摆,继续向着校场门口跑。
校场内,集合起来的官兵正在听县令老爷训话。
校场门口的卫兵看到,相互对视,不明就里,于是发问:“乡党薄跑咧,撒事情喔么惊慌?”
周正荣也不答话,继续奔跑,就在经过校场门前、一个守卫伸手要拉他的瞬间,两手同时向左右一甩,两柄袖箭近距离射入卫兵咽喉,两个卫兵一声不响就软瘫在地上。
而周正荣借着转身泄劲,人已稳稳的立在校场门口。
几人立即冲了过来,周正荣双手左右一分,手下立即分左右开始在校场低矮的外墙上架枪。
其实这时,周正荣身边也只剩下顺子青华和连科三人了。
三人先将背后所有洋枪都担在矮墙上,两边虽然只有3人,倒也看到七八条长枪的枪口。
院内,正中是砖石搭起的检阅台,耿豫章和李乾杰都站在台子上,李乾杰的手下站在台子一侧,清兵队长带队站在检阅台下。
从队伍头上看到院门外卫兵倒地,耿豫章知道这些乱党所言不虚,确实是实力强悍的乱党已经控制了县城。
反抗已经没有意义了,耿豫章突然停下正在浪费时间的训话,叹了口气:
“……,唉,弟兄们,刚才都是胡然捏。”
台下官兵刚才虽然听的云里雾里有些奇怪,但听到县老爷说胡然,马上交头接耳起来。
李乾杰马上适时的抽出短枪,枪口抵住耿豫章的脑袋。
耿豫章轻轻推开枪口,平静的继续说:
“这些人是江湖好汉,就是之前打下宁陕厅,抢了长安县军粮的那些人。
他们这次来要把渭南的粮食分给逃荒的灾民。
所有责任本官一人承担,他们答应只要不反抗就不杀渭南百姓,不杀不抵抗的兄弟们。
弟兄们,愿意听从本官建议,不抵抗的,出列,到左边就地坐下。
不愿意听从本官建议,想跟好汉们试活一哈的,请站到右边来。”
耿豫章配合着说明,先后伸左右手示意官兵去向。
看到官兵们摇摇晃晃窃窃私语,耿豫章再说:
“本官也知道你们的想法,好汉们已经包围了县城,你们不抵抗算是听从本官命令,责任本官承担。”
看到底下官兵还没有行动,耿豫章再叹口气:
“你们看看身后门口,看看墙上那些枪口。”
官兵们这才纷纷回头,看到门口正中站立的周正荣,目光左右马上看到墙头的枪口和枪口后面隐约的几个人头。
这下还是管用的,马上有几个官兵放下手上兵器、冲乱队形跑到县令指的左边坐下。
更多官兵还在迟疑。
站在最前面的队长则不再等待,一声呐喊拔刀跳上的检阅台。
李乾杰枪口一转,一枪打在队长前胸,队长随即仰面朝天的摔下了检阅台。
李乾杰的手下也拔刀在手,但只是跳到检阅台上护住首领,并不理睬台下纷乱的士兵。
周正荣也举了下手,左右两边啪啪啪的响了三枪,站在最后面的几个士兵中枪倒地。
哗啦一声,大队的士兵弯腰跑向左边,来不及坐下的直接就爬在了地上。
紧接着,第二轮啪啪啪的枪声再次响起,又有几个还站着的官兵被打到。
于是所有的官兵都变成爬在地上,左边的官兵是原地趴着,而右边的官兵是趴着爬向左边。
检阅台下已无站立官兵,耿豫章也连说:“不要打咧不要打咧……”
枪声也没再响起,耿豫章也闭上了嘴。
李乾杰高喊:“就在这里坐着,今天不要出校场门。校场外遇到格杀勿论!”
说罢,几个人带着耿豫章从一侧走下检阅台,向门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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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里进贼了的消息像旋风一样瞬间就传遍了每一处角落。
除了县衙后院的戏台还在震天响的唱戏外,县衙门外的戏已经停了,戏班都坐在戏台上,戏台前的观众早已鸟兽散,只有小广场周围几棵树下,偶尔闪过横眉立目的刀客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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