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衍会才是山河间真正的盛会。

因道门与大胤的争端,三年前那场于出云观主办的大衍会便成了自大衍会创办以来最为萧索的一届。

剑山凋敝,学宫为止,出云国的其余宗门大多也是些趋炎附势之辈。

与其说是大衍会,倒更像是云间观展现实力的手段。

可道门青瓷却是名不虚传,如此年轻的归虚之境,足以使得无数所谓的天才黯淡无光。

那位女子的光彩夺目似乎也昭告天下,云间观依旧是这天下修者不可逾越的高山。

可今年的大衍会或许会有些不同。

佛门更像是一座隐世的宗门,他们只在乎民众的信仰,对山河间争端攻伐充耳不闻。

如今大衍会举于佛门,作为出云国与大胤之外中立的国度,的确再合适不过。

更重要的是,如今已成散修的那位剑山小山主回来,于出云国境破镜归虚的消息早已传遍整片山河。

他的年龄比青瓷还要小些。

剑山仍有剑。

尽管他已不是剑山之人,可他仍旧是剑山最后的一柄剑。

无数人都期待于这位断臂剑士与道门青瓷的在烂陀山巅的最后一战。

之所以说是最后一战,白知寒在出云国的所作所为,并无一丝可能安然无恙的来到烂陀山。

而道门却是一反常态任由他离开出云国,这便只有一种可能……

云间观的自信。

在烂陀山巅的最后一战,白知寒会死,在天下修者面前被镇杀,以威势天下。

白知寒又如何不知,只是他不在乎。

他是使剑的,若是连这点勇气都不曾有,又如何破的了归虚境,更何谈追上那位傅柳。

可有人在乎。

“你不回剑山看看?”

林琅在出云国与佛门边境之处停下脚步,转头问道。

白知寒从再见到林琅之后,身上的寂灭之意衰减了很多,嘴角噙着淡淡笑意,显得很是洒脱,一如往昔。

可他越是这样,林琅便越是不安。

“既然都走了,还回去作甚,师父他也未必愿意见我这不孝徒。”

白知寒嘴里咬着草根,双手叠放在脑后,轻描淡写道。

林琅沉默了片刻,当初剑山之祸又何尝不是因他而起,他也没觉得那位山主做错了,只是觉得有些对不起剑山。

白知寒见林琅模样,便知道他在想什么,直接在林琅脑袋上拍了一巴掌。

“你以为没有你,剑山便能安然无恙?你只是个由头罢了。”

话虽如此说,可林琅还是有些不舒服。

“环刀门被灭,道门折损三人,我们如此轻而易举的过境,怎么看都像是个阴谋……”

林琅有些凝重道。

白知寒却是不以为意,“我知道。”

“知道你还去?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白知寒撇撇嘴,“那你为何又要去?这局可并非针对我一人吧?”

林琅无奈道:“我有要事在身,非去不可。”

白知寒眼睛一瞪:“你那位师父可是我的师叔,再说了这背后之事几乎波及到了整个人间,如何又能说与我无关?我可是剑士,你知道的,最爱多管闲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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