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卿霖只冷笑了声:
“毁我灵性,还想让我便宜了你不成!不怕告诉你,你家护法来不了了,今日你若不给我个交代,我定要你饮恨于此!”
这俏公子才是有苦说不出,互相使绊子这是大家都默认的事,谁若没算到只算他技不如人,他当日叩开那少年神关的时候便想过此般场景,可万万没想到这娘们带了一身法宝出门,她家长辈更不要脸的带了枚筑基级别的宝镜!
他家当然也有准备,只被那宝镜打了个措不及防,狼狈逃窜。
他明白宁卿霖只是攻势看着猛烈,却并真下死手,只是想讨好处来弥补损失罢了,可他也不想平白受了这气,只盼望着自家护法早些脱身过来,也少受些制约,条件也好谈些。
两人各有心思,一攻一守,这座山头几近被磨平,这才听到远处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
“卿霖,收手吧。”
这两人默契般停手,只见远处一位高挑妇人和另外外一名女子缓步过来。
高挑妇人虽声音清冷,气息却还算平稳,反观那女子衣衫破烂,裸露的皮肤被大片黄玉之色覆盖,手臂被阔状厚鳞覆盖,右手形如勾爪,止不住的颤抖,她伤口流出的血落在地上如同黄玉般碎裂。
俏公子面带焦急,连忙跑了过去,取出丹药便要给那女子喂下,那女子却摆了摆手,轻声道:
“无碍,我方才与宁道友商议过了,取了枚【方田玉】给她,此事算了了。”
“云姨...”
俏公子内心颤动,这【方田玉】最大的作用便是打造法器,属于筑基级别的灵物,自家护法既然取了这东西出来,说明宁家手段不止一枚筑基宝镜那么简单!
那女子不应话,这会儿双手才恢复如常,她反而向宁家两人道贺,扭头离去:
“那便祝宁家早日扫平诸家,开宗立派了,正怿,我们走!”
那俏公子深深看了宁家二人,沉沉吐了句话:
“来日,我俞正怿一定登门拜会!”
他听到身后那浪蹄子轻笑了起来,握了握拳,跟着那看起来年龄并不大的女子离开。
这女子身上异相渐渐褪去,露出姣好的容颜,她叮嘱道:
“只要不耽误了正事,不过是枚筑基灵物罢了。”
俏公子仍有些不忿,沉道:
“她宁家这般撕破脸皮,那落鹰两县之地便别想要了,待我取了宝物,日后定要替云姨你讨个公道!”
那女子只是看着年轻,却双眼沧桑,她这辈子已经进无可进,听到自己看好的后辈说出这般话,心中生暖,这山路不算陡,长长的坡顺延下去,四周冬鹊轻啼,也让她宽心不少。
她扭头看着一旁俊俏的公子,柔声道:
“此番跟随阁主南下,可要好好修行,你天资远胜于我,三十岁前未尝不能一窥仙基风景。”
“届时便给云姨安排个清职,好好养老!”
这俏公子也轻笑起来,此番在宁家手里吃了亏,也让他知道了下棋不必一步一步,只将此事深深记在心里。
女子笑了笑,她寿元不剩几年了,知道阁主派自己过来的意思,这山间清新,流水叮当,她受了重伤,身后公子也不驾风,缓步跟在她身后,她竟觉得脚步轻飘起来,伤也好些。
“这山间景色倒也不错...”
她没由得的轻吐了一句,让身后公子愣了愣,旋即轻笑起来。
“嗡!”
一道沉沉的剑鸣惊起满山鸟雀,只见白练如虹,从山间直掠而至!
“小心!”
这女子率先发现不对,大呵一声,气息骤然绽放,将身旁青年轰飞出去。
她刚欲寻觅何人偷袭,却看到自己自己躯体一分为二,她愣了愣:
“我的神魂...散了...”
那公子经过短暂的失神,瞬间目眦欲裂,那剑如猛虎扑跃,不知蓄了多久,早有人欲要杀他,可他怒的虽急却定在那里,大口喘着气。
“一剑...一剑!”
他颤抖着念着这句话,什么生死大仇,什么看护之恩皆被他抛诸脑后,他只看到了这一剑!
“一剑便杀了练气后期的大修!”
这俏公子浑身战栗,掏出一把符箓,也不管这东西是作何使用,只一掌拍在自己胸口,鲜血喷在符箓上,瞬间如离弦之箭,远远逃遁而去。
白依令从山间走出,他喘着气,立在那并没有追,也追不上。
他面前两截躯体化为两块黄玉,一块崩碎开来,如同玉粉落于山间,落于清泉,一块分裂成块,或化为灰,或遁于地。
刹那间,这片山林皆披玉色,辉光如霞。
他立于山间,面无表情,提着自己的剑缓步离去。
这少年过了山,踏了水,入了城,拐到街上买了些东西,又回到自己那破烂的小屋,侧脸看了眼一旁小院。
空无一人。
他轻轻推开自家的门,他不常回来,桌上仍落了香灰,菩萨旁被擦的干干净净。
这少年挪开菩萨,小心点了香火,摆好祭食,跪在那里,恭恭敬敬:
“玄门在上,修执门弟子白依令,今借位离乾,敬告太殆,上登寰狱,恭请仙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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