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步步为营,一个频频试探,害怕受伤,不敢向前。

须臾,她累了,松开,大剌剌躺在雪地里,看得出人家真没想要伤害她。

打又打不过,又回不去,许是看出她不痛快。

他起身抖落一身雪花,从树上折了一段枯枝,写下:清洐。

「喂完麋鹿就放你回去。」

字体是工整的楷体。

清洐在木屋外扫码付了钱,拿过一小碟喂麋鹿用的干草自顾自走在前面。

温桥跟他身后,雪鞋一深一浅踩在软绵绵的雪地里,望着他挺拔的肩阔,她的身高就是一块尺,她的头顶就是他锋利的喉结处。

是拥抱过,熟悉对方身体骨骼,熟悉对方气味的人。

可权衡利弊下来,似乎又没有理由陪她玩这种无聊的把戏。

突然想尝试地叫一声‘徐沉渊’,看他会不会回头,可一旦捅破,对谁都没好处。

还会把所有人处于一种尴尬的、进退两难境地。

本来她就很脆弱,还会被他那些莺莺燕燕不断去消耗情绪、尊严、利益。

没力气和她们斗。

太容易爱上他,要么他不出现,要么就躲得远远的。他为什么要管她呢,看她鬼样子,然后大发慈悲吗?

牧农打开栅栏放他们进去。

林深时见鹿,头上的鹿角,在幡然飘落的雪花中,带着点神圣的气息。

温桥伸手摸了摸灰褐色的麋鹿脑袋,这种动物多少真没想象中那么温顺,别看它可爱,湿漉漉的眼睛里蕴含着动物该有的攻击性的,那牧农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眼睛一直一瞬不瞬盯着游客。

麋鹿还会用鼻子拱人身上找吃的,追着她喂,抬起手腕步步后退,后背猝然稳稳撞到坚硬的胸膛,清洐宽厚有力的手掌扶着她薄薄的肩。

热辩,微妙。

她略侧眼抬起头,透过幽暗的滑雪镜,隐约可见眼尾上钩的挑花眼。

深邃足够吸人魂魄,风流,混不吝的痞气。

挺讨厌他多情地撩拨她,缠她,一寸寸,浸入她的骨髓,剜开她,填满她。

温桥稳定身形后,清洐将编篮递给她。

她将干草喂到麋鹿嘴里,有了吃的之后乖了不少,还会用舌头舔她手。

树梢的亮眼碎银,不经意的隐隐掉落,虚无缥缈的*望,使人心头产生隐隐激荡。

她略侧身转头,那身昂贵的黑色滑雪服,逆着午后的暖光,气定神闲的双手插着兜,有狂野不羁男高那味儿。

似乎也没打算要喂,只是看她,辨不出此刻的神色。

身后一盈握着的莹白,无数往事勾起。

温桥:「麋鹿喂好了,我想回去了。」

清洐接过上前接过温桥手中的竹篮,阔步往回走,故意似的,脚步又急又快。

温桥差点追不上,察觉他好似不太高兴,她小跑上前拉着他的衣袖,轻轻拽了拽。

温桥不认得路,杏眼怯怯的惊慌。

男人似没忘了她昨日的突然被命运困在深渊里无助样,曾经赤城勇敢,温柔而坚定的女孩,爱吗?只觉得可怜得紧。

她的命都是他救的,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徐沉渊送她到度假村大门,他就回去了。

一连好几日,温桥都不去滑雪了,怕碰见,在屋子看着他们打牌。

别墅里的白大褂宗寻之撤走了。

所有人都同一栋别墅里。

宗梨一边吸了吸冻梨,一边看手机,“周延澈他们来了,去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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