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本正经地打断了他,这是司徒曜最好的路,他不该变成那个暴君,他需要朋友,需要兄长,他需要人间温情。
“可我不想……”
“可你愿意接受我,为何不能也接受旁人呢?云娘娘过往十余年,待你必定比我这半年好的多,方涟曾经和你有过节,但对你也并非完全都是交易……”
“……你希望我和他们好,是吗?”
“不,我希望你好。”
兰清的眼神里没有任何杂质,静静地看着已经大有长进的司徒曜。
其实刚刚那句话,她完全可以下一句承诺,但是,承诺是世上最没有用的东西。
曾几何时,有人也说“我们永远都是最好的朋友”,但那只是一句话。
承诺可以忘记,真心只在承诺的一瞬间。
她可以哄哄他,但是他太认真,她不敢。
“兰清……”
“皇后娘娘驾到——”
司徒曜表情瞬间变了,把兰清护在身后,摆摆手让她进屋。
她赶紧进去,扶着云妃躺下,催促道:“云娘娘,一会你就当自己昏迷不醒,不管是谁来了,发生了什么,都别起来……方涟你快些。”
方涟去了另一边飞快地易容,答应一声。
“可……”
云妃刚说一个字,兰清打断了她,抬手点下一个隔音道具,又给云妃掖了掖被角,声音低下去,估摸着司徒曜听不到,小声提醒:“云娘娘,司徒曜今时不比往日,若继续下去,兄弟阋墙……他们如今联手为您,正是维系情谊的时候,您可不要辜负他们的孝心才是啊。”
“曜儿他……罢了,现在不是讲话之机,我听你的就是。”
正说着,方涟已经换了样子走过来,再张口,声音也是个女孩子的了。
“好了,可要出去吗?”
“你出去帮他吧。”
“好。”
他看了一眼已经入戏的母亲,又朝兰清点了点头,转身出去。
殿外,一身紫色凤袍的皇后站的端正,脸上带着微笑,身后乌泱泱一大群人,和司徒曜相对而立。
“参见皇后娘娘,儿臣在回京路上遇刺受伤,失礼之处还请娘娘海涵。”
他草草作揖,看向皇后,满是挑衅。
皇后笑容不变抬了抬手:“怎会,十一为国出使归来,本宫为天下之母,自然不会苛责功臣。”
“所以娘娘便苛待母妃了,身为妃位,宫里仅两个不听使唤的太监,居然还阻拦十一探望母妃违背皇上口谕,皇后娘娘以为如何处置呢?”
皇后凤眸微眯,这小子,还是一年前那样直来直去,只是如今,倒多了几分难以看透的模样。
“不遵口谕,大逆不道,来人,杖毙。”
司徒曜嗤笑一声,眼刀子刺想要上前来的侍卫:“娘娘不审问一番,难不成这两个太监是故意留下给母妃的……磋磨她的不成?”
“十一误会了,你出使之后,云妃得了癔症,打伤了不少宫女太监,皇上这才下令削减人数……”
“敢情娘娘明言,是哪位太医诊治,脉案何在,皇上下令削减人手,是要减成两个,以至于母妃昏迷不醒,难不成是要母妃病死宫中?娘娘早不来晚不来,十一入宫便至,皇后娘娘,若有隐情,十一可以去承天殿告御状,求陛下圣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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